第三次领域也失败了。
不同于咒术师们的如丧考妣,五条悟却兴奋了起来,随手擦去鼻间溢出的血迹,含着血迹的舌尖舔舐了一圈泛着白的唇瓣。
“你说,你会赢?”
两面宿傩缓缓放下方才抬起的右手,歪了歪头,似笑非笑。
“是啊。”
五条悟随意的扭扭肩膀,笑容愈发兴奋,“来吧,宿傩,再开领域让我看看,除了樱的咒术,你还有没有别的底牌。”
“看看?”
两面宿傩直立身子,居高临下,“你还能展开领域吗?五条悟。”
以咒术摧毁大脑再使用反转术式修复的方式,本来就太过勉强了。
别说只要咒术有一点不够精细,大脑就会被彻底破坏,只说修复的难度,和修复肌肉肢体相比,就完全不同。
所以樱当初宁可承受术式的反噬,也不会选择使用这种方式去修复术式熔断。
“结局已经注定了。”
看着鼻血不断流淌、已经逐渐直不起身子的五条悟,两面宿傩抬手,咧开的嘴角都带着难以言喻的血腥之气,“永别了,五条悟,你不过是生在没有我的时代的——凡夫。”
话音落下,巨大的斩击也从天而降,和骤然腾起的紫黑色结节撞击在一处,碰撞形成的巨浪几乎掀翻了整个新宿。
“怎么会?!”
“五条老师!”
“是他!”
咒术师们震惊的站了起来。
五条悟也错愕的看着身前的身影,袈裟在气浪中翻涌着,长发扬起肆意的弧度,狭长的眸子倒映着紫红色的光。
来人眯起狐狸眼,嘴角挂着熟悉的讥诮:“太狼狈了吧,悟。”
千言万语倒流入喉咙,五条悟张了张嘴:“……轮得到你逞英雄?连反转术式都用不好的家伙。”
“什么啊?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不对吧?”
夏油杰对抗得有些吃力,但他努力立在原地,一步也不肯退。
对抗千年前的诅咒,仅仅凭借二十几岁的五条悟一个人,哪怕再被称为最强,也太过分了。
不过这不就是咒术界一贯的嘴脸吗?
不仅是两面宿傩,恐怕连五条悟,都有好多人盼着他去死。
在这场战斗中,咒术师们再是紧张的围观,也不过是旁观者,没人想过帮帮他哪怕一点。
好似回到了那个夏天,天内理子死在自己眼前,五条悟也被特级咒具穿胸而过,倒在了高专门口。
那时候他们都忘了,所谓“最强”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在那之后,无论他是学会了领域,还是领悟了反转术式,在夏油杰看来,他都是那个可能会失败,失败了就会死的五条悟。
就像此刻,他仍在用伤痕累累的身体证明自己并非神明。
当年的他同咒术界的人一样,因为盲目的信任,把他一个人留在了伏黑甚尔的手下。
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你……”
“垃圾还越来越多。”
两面宿傩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我知道你,夏油杰,咒灵操使。”
“咦——能被诅咒之王惦记还真是荣幸啊。”
夏油杰含笑抬眸:“真是的,认识我的话,想来也知道我的咒术了?真麻烦,樱什么都会跟你说吗?”
回应他的,是一道冲天的斩击。
……
望着千米外被宿傩斩击削平的新宿地标,羂索嘴角扯出黏腻兴奋的笑意,“该收网了。”
他摊开手掌,放出一只虫形咒灵,蛭虫背甲上属于平安时代的禁符亮起,整个涉谷的地下管网开始逆向输送咒力,地面如同电影中的魔法阵一般,依次亮起了诡异的符号。
蛭虫顺着咒文亮起的顺序,一点一点的向着前方爬行。
樱跪坐在灌满冰水的铁轨上,发丝凌乱着铺陈了一地,宽大的和服破损着,透出身上掩不住的血色。
她跌落之处正是咒符的中心。
这样繁杂的咒符,她是见过的,在高层关押虎杖悠仁的那一次,透过五条悟出入的门缝,樱曾经见过那样贴的满屋都是的符咒。
只是这一次,那些咒文被刻画在了砖石瓦砾,地面泥土之上,以她所在地为中心,画了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咒文。
打眼一看,樱就能认出一部分,泄力的、封印咒力的、防破坏的、施加疼痛的、等等等等。
还真是做了完全的准备。
“真是顽强啊,樱。”
羂索的声音悠然传来,带着气定神闲的笃定:“你猜宿傩会不会为了你,放弃斩杀六眼和咒灵操使的时机?”
他似乎是随口询问着,面上带着的却全然是看戏的姿态。
以羂索的对两面宿傩这么多年的了解,当然不会。
那个战斗疯子,挑战遍了平安京几乎所有有名望的高手,对于诅咒之王来说,战斗即一切。
哪怕这个女人是他在意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感情的,对她术式感兴趣的,可那都比不过战斗来的重要。
尤其是五条悟这样难得的对手,三次的领域碰撞啊……
羂索都有些感慨,他心态已经全然放平,胜券在握,对待樱也多了几分猫戏老鼠的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