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风从两个侧面同时袭来,上方也有不详的气息俯冲而下,樱拧紧眉头,双手结印,“解。”
无法进行近距离触碰,威力更强的“捌”无法使用,而从她手中发出的解无法做到一击必杀。
真麻烦。
再次以咒力抵抗来自三边的攻击后,樱喘了口气,在一次领域展开,可三只特级不间断的攻击下,咒力已经见底了。
再熬下去也是熬不住的。
怎么办?
樱咬着舌尖儿,忍着术式过度使用造成的头痛勉力思考着。
虎杖悠仁的脸上不期然浮现出一张嘴,“左边三步,捌。”
来不及多想,樱条件反射般行动,"捌"的招式被毫无滞涩地释放。
这只能意味着一件事——敌人就在正前方。
紫红的霞光浸染了天际,悬浮的尘埃在丁达尔效应中织就了与捌的形式一般无二的光路,无数彩色光柱穿透尘幕。
在光影交错的缝隙间,樱清晰看见漏壶被斩击切割开来的躯体,裂痕从她掌心的方向辐射状延伸,断面泛着熔岩的暗红色。
那颗尚且算完整的头颅,此刻已被疾驰而来的花御抄在臂弯。
“右后,解。”
两面宿傩继续言简意赅的下着指令。
樱反手就是几道斩击,雾气中传来了真人的一声痛呼。
当天边彻底泛起灿金之色,三只咒灵抱着自己的残肢断臂彻底消失在晨光之中,唯有支离破碎的战场见证着这场血色狂欢的终章。
凝固的空气中,虎杖悠仁的声音轻得像要碎裂在风里:“呐,伏黑,你姐姐住的应该不是无人区的医院吧?”
“不是。”
伏黑惠恍惚觉得喉头滚动着铁锈味。
钉崎野蔷薇的喉头痉挛着发不出声音。
扭曲变形的钢筋刺透了混凝土,晨曦里泛着冷光的玻璃碎渣如满地星屑,整座医院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骸骨。
望着几乎全部坍塌的医院,三个还未成年的小孩儿难以想象,这一晚的战斗究竟会有多少人在其中死去。
樱扶着乱石,几乎是跌坐在废墟之中,咒力枯竭后的身体和大脑无时无刻不在疼痛。
她已经许久未曾这样狼狈过了。
自从学会了领域展开,或者说,自从离开了平安时代,就再也没有过了。
听得几人的话,她很想翻个白眼,然而却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
死了多少人怎么样?
难道这三个咒灵的形成,跟这里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不见得吧。
从人类对同类的恶意中诞生的真人,医院恐怕是最能见证人类对亲友的恶意的地方了。
这笔账,怎么也该算在那几个咒灵头上。
然而有人却不这么想。
声浪如潮水般自外向内席卷而至,金属器械坠地的脆响混着纷乱脚步,在消毒水的气息里填满了不详。
樱挣扎着抬起沉重的头颅,视野里晃动着无数扭曲的面孔,瞳孔震颤的、目露精光的、面沉如铁的。
伊地知的脸在人群缝隙间忽隐忽现。
这群人是咒术师。
“藤原樱!立即解除术式投降,立刻放弃反抗,跟我们回总监部,不然你将立刻被处以死刑!”
扩音器的嗡鸣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高层的人,怎么会来的这么巧?”
伏黑惠将津美纪往怀中紧了紧,海胆尖似的黑发随着结印手势微微颤动,最终化作一道沉默的屏障横在樱面前。
钉崎与虎杖默契地错步补位,三人筑起的防线将少女完全遮挡在阴影里。
“不许反抗!立刻跟我们回去!”
虎杖悠仁乐观的摸摸脑袋:“要不然我们先跟他们回去?等五条老师来接我们就好了啊。”
从小在五条悟身边也算对高层的所作所为耳濡目染的伏黑惠远没有那么乐观,“恐怕不行,他们等的就是老师离开的空挡,现在跟他们走,明天讣告都发出来了。”
月光掠过他紧绷的下颌,在墙面上投出猛兽般的剪影。
“啊?不会吧,昨晚这里是因为来了特级……”
“谁能证明?”
野蔷薇咬着一枚咒钉,含糊不清的反驳着:“我们都被关进去,五条老师回来的不及时的话,咱们坟头都要长草了。”
“这些人和那几个咒灵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