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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他终于餍足,抱着她再次洗一遍澡,尹岑已经意识模糊了,困意席卷,窝在他怀里,睡得无知无觉。
*
天很快就亮了,薄聿川见她还在睡,把八点半的闹钟关了,先行起床。
风暴一过去,雨势渐小,天气有变晴的趋势,他起床洗漱完,整个人神清气爽。
何聚打电话来问,要不要准备早餐,他回头看一眼床上的人,说:”准备一份。“
他知道她醒了,于是到床上想抱抱她。
尹岑闭着眼,闻到他身上的气味,立刻翻过身背对着他,他低笑一声,从身后隔着被子抱她,亲吻她的后脑勺。
“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再睡?”他用气声问。
尹岑用手肘向后捣一下,精准捅到他肋骨部位,他闷哼一声,缓几秒钟,把她重新圈回怀里,“那就先睡觉。”
尹岑没理他。
他起身去吃早点,过一会儿,准备出门的时候,看到尹岑还在睡,就过去亲了亲她,附在她耳边低声道:“老婆,我出去一趟。”
尹岑冷哼:“流氓。”
他替她拢了拢被子,愉快地笑出声了。
*
中午一点左右他就回来了,尹岑刚好起床,他陪尹岑吃过午饭,看尹岑还不太高兴,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放到她面前。
“干什么?”尹岑懒得打开。
他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个白莹莹的翡翠镯子,晶莹透亮,成色极品,以尹岑设计珠宝行业多年的专业角度来看,价值不菲,不过她看着有些眼熟,“从哪得来的?”
薄聿川拿出来,拉过她的手腕,给她戴上,“你猜。”
尹岑抬起手,放到阳光下照一圈,这才想起,她见过这个镯子,是个古镯,听说是某个朝代进贡给皇室皇后的镯子,前些年港城拍卖行把它当做镇店之宝拍卖,后来被私人收藏家以天价买走,很多富太太想要,几经打听,买家却不愿透露姓名。
既然是私人收藏家,怎么会忍痛割爱,“这镯子怎么会在你这?”
“我说你喜欢,别人就送我了。”
他不愿说是谁相赠,尹岑也不多问。
总之这个镯子成功地让她转移注意力,能够和他说话了,他这才把来港城的目的说出来:“背后支持子杨的势力,很可能是政界的人,他们通过在港城注册投资公司,再入股内地公司,子杨这伙人用来挡枪。”
通过这个方式转移财产,做空大集团,架构复杂,工程庞大,看来他们是谋划很久了。
尹岑沉思:“法定代表人是谁?”
“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外国人。”
这太奇怪了。
当他们一层一层像剥洋葱似的,想要揭开面纱背后的人,却发现这一切就像一个俄罗斯套娃,等到最后很可能这一切都是一场空,也有可能抓住狐狸尾巴。
不过,他们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风暴过后,城市只用了一上午的时间,迅速进入正常运营状态,他们下午到环线时,落日飞车的项目人数并不多,刚好可以自在地享受一个安静地午后。
尹岑高中时喜欢听一个乐队,叫落日飞车,尤其是他们翻唱的《我是一只鱼》——
需要你我是一只鱼
水里的空气
是你小心眼和坏脾气
没有你像离开水的鱼
快要活不下去
不能在一起游来游去
能不能让你清醒
爱是快乐的事情
我只有真心而已
世界末日我都不会离去
每次他回去,总能听见她哼唱这首歌,他笑她小小年纪,还会听这么有年代感的歌。
尹岑才不理会他的调侃,她经常用他的音响听这个乐队的歌,去他家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家的音响效果特别好,一开声音仿佛有人在耳边唱歌,声声入耳。
有一次薄聿川问她,为什么老是听一个乐队的歌?
她说,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浪漫吗?他没说什么,但这件事他记在心里好多年。
结婚的时候,场景是以”落日飞车“为主题的布景,画面美轮美奂,每一个细节都能看出来是用心布置过,不过尹岑当天心情不好,她那时被迫接受这桩婚姻,当天还和岑秋月拌了几句嘴,没逃婚就不错了。
上次绑架案,他说要一起去港城看著名的落日飞车,尹岑立马想到年少时的对话。
落日把天际线渲染成昏黄色,一抹夕阳远远挂在天边,像恋人的吻痕。
薄聿川打开手机,拍到她一张剪影,尹岑回头看他,晚风吹起她的头发拂到脸颊上,她抬手拨开头发,笑意盈盈地看着镜头:“我们一起拍一张吧。”
“好。”
晚风温柔得让人心动,恋人的影子被刻画进手机相册,这是他们相识以来的第一张自拍合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照片,不再是媒体偷拍,不再是应付公关拍得公式照,更不是一板一眼的婚纱照。
他们的关系更进了一步,在心理上近了一步。
“岑岑,”他说,“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她伸出手感受风的方向,空气中有雨后清新的味道。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经典港曲,融合着琥珀色的黄昏,氤氲成一张张美丽的电影画面。
风景美得让人心碎,这个冬天是个相爱的季节。
尹岑的长发被风吹起,落在他的肩上,她是素颜,挺翘的鼻尖配合明艳的眉眼,有一种恰到好处的和谐。
她在生动且真实的笑着,不管过去多久,他都会为眼前的场景疯狂心动。
而此刻,自由具象化了。
他却听到自己的声音十分煞风景地问:“如果当初有选择,你还会和我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