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珑想泡澡，但他不太会用浴缸。

“殿下，你可以……往旁边站一点吗？”魏知瑾第三次差点用胳膊给李陵珑一记肘击，“或者去床上看看电视、吃点零食。”

李陵珑的睡袍系得严实，胸膛前半点春光不露，他捂着小腹，说：“你嫌我麻烦？你可以教教我，下次我就会了。”

“怎么会需要你亲手来做这些。”魏知瑾探手试了试水温，“可以了，殿下——”

“等我出去你再脱衣服！”

李陵珑脱得比魏知瑾的的反应更快，一个转身回头的功夫，魏知瑾就看见李陵珑——

毋庸置疑的是，李陵珑的身材很好。肌肉线条明显而流畅，近小麦色的肌肤在暖色灯光下，显得张力十足。

李陵珑面露无辜：“你从前就见过了，何必装成这样。”

魏知瑾不确定，自己似乎是被一个一千多年前的古代人，说封建了？

系统已经在他脑海里笑得直不起腰。

魏知瑾身子稍稍后仰，竭力让自己镇静的发言：“这不一样，殿下……以前是……”

他顿住了。

他蹲下身抓起李陵珑的睡袍，胡乱给他披上：“总之，我出去了，不要泡太久，有事喊我。”

推开阳台的玻璃窗门，魏知瑾双手撑着栏杆，忍无可忍：“你笑够没有？”

系统好半天才停了笑声：【李陵珑现在怎么这么克你啊，以前你在他面前可是说一不二的。啧啧，时移世易啊。】

冲上脊骨间的酥麻犹在，一阵夜风，魏知瑾打了个冷颤。

诚然，李陵珑和系统说的不错，在黎朝，从四岁的李陵珑到十五岁的李陵珑，他的近身事务都是由魏知瑾负责的。

李陵珑每年的成长、变化，魏知瑾都了然于心。

况且，从前是主子和奴才看得，难道现在成友人了还看不得了吗？

两个大男人……魏知瑾皱眉，他听见李陵珑的手机响了。

“殿下，你的电话。”

“谁啊？帮我接一下。”

魏知瑾正欲滑动接听，李陵珑又说：“是李珉吗？我来接。”

屏幕上，正是李珉的名字。

系统很不会看眼色的【哇哦，有小秘密】了一声。

大理石地砖在地暖供给后并不冰凉，浴室水汽升腾时，彷佛闯进一场暴雨后的濡湿夏日。

李陵珑伸出手，水珠自他臂膀滴落，一颗一颗地砸在地上。他的长发披散着，于水中幽影般，隐约勾勒他的身体曲线。

眼观鼻鼻观心，魏知瑾在响动的铃声中，走近李陵珑，用毛巾擦干他的五指，再将手机放进他的手中。

铃声仍在，李陵珑明显不想魏知瑾在一旁听着，魏知瑾几乎有被水汽呛咳到的错觉。

轻轻带上浴室的门，一切声响都变得沉闷。

——“嗯，是我，李陵珑。”

魏知瑾去到阳台坐下。

“他跟李珉才认识多久？”

魏知瑾兀地自言自语。

“很好，李珉是个人品与外貌兼得的人，我和李珉也有生意往来，若他跟李珉交好，颇有益处。”

“但是他跟李珉才认识多久？初见也是，就那么相信了李珉，这不像他。”

系统听着魏知瑾仿佛左右脑互搏的话，开口：【这么在意，待会儿直接去问李陵珑咯。】

“……这不太好，”魏知瑾慢慢地说，“上次李陵珑生气的事，虽说已经解决，但也能透露他的部分态度——没有人喜欢被人管着。”

那次吵架，系统并不在现场，但它肯定，李陵珑绝非魏知瑾想的那个意思。

【你不是最会察言观色了吗？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误会李陵珑了？毕竟人类情绪化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魏知瑾难得觉得系统有几分道理。

“嗯……他本就是感性先于理性的人……”魏知瑾起身，“在临别前的晚上还要冒着风险来找我、差点冲进火场……”

魏知瑾轻轻叹气。

“可他也能才在这个世界一个月，就能摸索出生存之道、先我一步做出‘分开更好’的决定。”

“不用了，系统，我应该多信任一点李陵珑的。”

魏知瑾重新坐好，双手搭在小腹上，说：“给我讲讲关于‘圣武皇帝’的事。”

“笃笃。”

李陵珑敲响玻璃门，在魏知瑾微讶的视线里说：“我也想听。”

暗色睡袍前领大敞着，露出李陵珑蕴着热气的胸膛，冲淡了室外的春日冷夜。

魏知瑾扯来柔软的毛毯，给李陵珑披好。

场面有点像那个雨夜，却远比那时候温和。

“你是说，那个‘系统’？现在住在你的脑子里？”李陵珑悄悄地调整毛毯包裹的范围，以便能显出脖颈至锁骨的线条，“那我要怎么听到它说话？”

魏知瑾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这点小事，它能解决的。”

系统深切地感觉到自己被小瞧了！

白光一闪，一个巴掌大小的黑发小人出现在了两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