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吾给予你重生的机会,给予你极佳的根骨。你需要代替原书的主角杀死反派,成为这本书真正的主角后便可以真正成为这本书的角色了。主角不再是尹白烨,而是你,谢守人。”
少年看着远处的天,他喃喃:“杀死反派?”
“是的,杀死反派。这本书的立意就是杀死反派,如果反派不死,这本书的世界只会崩塌。上一世反派快要飞升了也没人杀死他,于是只能吾降下天雷将他劈死,可是这样一来这本书没了主角,于是只能再次重启。”
天道似乎心情不佳,他的声音低沉下来,“你记住,无论谁杀了反派都好。只要杀了反派的人就是主角,这就是这本书的中心主旨。”
“再次重启?那么第一次重启又是为了什么?”
天道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他片刻后道:“第一次的世界是原作者笔下的剧情,而重启世界是因为吾太无聊了随意答应了一个有趣的提议,本以为受到剧情和人设的束缚第二次的世界也不会出问题的。”
谢守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进入这本书之前就在想为何反派的剧情占比那么大。他知道作者的目的是用反派的恶来衬托主角的正义,所以反派的最终结局无论如何只能是死吗。
“我明白了,只要杀死这个世界的反派就好。”
时间又开始流动,伴随着树叶娑娑,那道声音越飘越远。
“是啊,吾果然没有看错人。去杀了反派成为主角吧,这样你就可以活下来了。”
只是没到最后,谁又知道谁是主角谁是反派呢。
谢守人站在原地,他回首眺望远处青山。他想要来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原因,他在虚无空间翻看原书时曾经看到了齐以渔的一生。那少年在未入揽玉门时曾在破庙住过一段时间,他对一个残疾的孩子很好。
那个孩子双腿是残疾的,因为贫困他不愿连累众人,有自尽的心思。或许是齐以渔看出来了,他便每日归来时候背着那个孩子到处走。
一日午后,齐以渔发现了男孩对手工很感兴趣,夜晚归来时他带来了一筐子的材料给他做工。第二日,齐以渔将卖手工赚来钱的钱放在了男孩的掌心。
他从未和男孩说过什么安慰话,只是做他的腿。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是有用的。
也许是这个原因,谢守人才那样想见他。
谢守人一个人打探路径,爬上了揽玉门,拜在章毕云门下。
至于尚光仙尊的事情,谢守人知晓地也是巧合。他本应平安坐着首席弟子的位置直到齐以渔来临,只是一次他前去寻章毕云时无意间看见了议事堂深处的地下室的砖门开了。
思量间他已经走了进去,周身冰冷,宽敞的空地摆着一只冰棺材,上面躺着一个银白长发男子,而身旁站的便是易将行。
“谁!”
易将行回身抽刀,剑尖直抵谢守人额头。
“是你?”美人皱眉,他认得这个少年,但也仅仅是认识,他师兄新收的那个雷灵根弟子。
冷剑归鞘,他淡淡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谢守人的目光落在易将行身后的男人身上,又重新瞧向面前的人:“晚辈来寻师尊,见此处石门未关,以为师尊在此处,多有打扰。”
石门未关?可是他明明每次关门后也都会检查一番,就是担心有人发现此处。
一抹淡淡的灵气在两人之间环绕,淡蓝色的光晕包裹着谢守人,将他往冰棺上的男人面前拉。
“你做什么!”易将行抬手去拦,只是谢守人也是一脸抗拒的模样,他也在挣扎。
脑中闪过什么,易将行忽然记起古籍里的一件事。在师尊刚刚变为活死人的时候他曾去翻阅过不少古籍,有一本里面记载过天命人心头血喂于伤者,可延长伤者滞留时间。天命人出现时会与伤者有固定关联,不必刻意去寻,出现时为天意。
或许谢守人就是那个对师尊有滋补作用的人呢?
易将行产生这个想法后,纤长的指握住了身旁的剑。
带有灵意的长剑贯穿面前少年的胸膛,拔出时只精准带出一滴血。
谢守人自然感受到了彻骨的痛意,在他低头去瞧,胸口的伤口又在缓慢愈合。
大发慈悲的易将行将治愈力集中在谢守人身上,算是作为突袭的弥补。
血珠在空中变幻出各种姿态,缓慢被送上了冰棺上男人泛白的唇。慢慢的,灵力增长压过了浓重的死气,原本毫无血色的脸也透出了少许红。
易将行大喜过望,推开挡在身前的谢守人。他的双手扒在冰棺旁,跪在地上望着那人的容颜。
“师尊……”
太好了,他有更多的时间寻找舍体,有更多的时间寻找涅槃花,他的师尊终于可以醒过来了。
那天之后,谢守人只知道了那个躺在冰棺的人是易将行的师尊-尚光仙尊。后来,章毕云找上了他,他给谢守人讲述了所有事情的经过,然后提出了交易。
“你拜在尚光仙尊门下吧,与我们地位相同,只要你每月提供一滴心头血。”
谢守人自然想要站得高,无论是想要见到齐以渔还是要完成天道的那个任务,他都会同意。
章毕云和他约定,待尚光仙尊苏醒后,谢守人就正式成为尚光仙尊的弟子。只是如今还需在他章毕云名下挂着首席弟子的名号。
本以为有个这个承诺谢守人也会懈怠修行,没想到这少年更加耽于修行,以一日千里之势成为揽玉门弟子中第一人。
唉,为什么一定要去见一个炉鼎呢。
章毕云心中慨叹,垂眸看着身上缠满绷带的男人。他的目光下移,落在了那双腿上。
不知师弟是怎么想的,居然将两条最粗壮的藤蔓刺入了谢守人的大腿,若是落了病根可怎么办。
到底现在还是他自己的徒弟,章毕云将谢守人带回峰后没少给他喂灵丹,只是这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也罢了,好好休息吧。
真是疯了,师弟也疯了。章毕云捂着头,他不是不知道易将行囚禁齐以渔的事情,他想着是师弟想要早日为师尊夺舍做打算,没想到前几日竟无意间远远瞧见了易将行将赤裸的少年按在结界上摆弄。
虽然具体瞧不清什么,但那炉鼎和易将行的发色实在明显,叫的那么惨,想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难。
一个两个都要和那个炉鼎扯上干系,章毕云攥着拳,若不是现在还没找到涅槃花,他定要立即消了那齐以渔的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