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她不想和叶崎解释,只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退开两步道:“我自有原由。”
“是什么原由?”叶崎上前一步,眼底有让人察觉不出的心疼,“能让你甘愿背负违抗义父命令的后果!”
明履冰闻言神情彻底冷了下来,她讥笑一声:“怎么,他又要克扣我的解药?”
叶崎一噎,义父的确是交代了让他这次的解药晚给两日,以示惩戒。可莫说两日,就是两个时辰,他也舍不得迟了,让她受那缠心绞肉之苦。
“怎么会?”叶崎垂下眼眸,掩饰道,“义父只是担心你。”
明履冰冷哼一声,嘲讽道:“他是你的义父,不是我的,从来不是。”最后四个字她说得牙咬切齿。
可是十岁之前,她也是喊那个人义父的,她如今痛恨他,连带着痛恨当年那年幼无知的自己,她痛恨自己为什么还没有为父亲报仇,痛恨自己为什么仍要认贼作父,为其卖命。
“罢了,你一向执拗,如今说这个也无意义。”叶崎叹了口气,也不再开口。
室内一时陷入诡异的安静。
“还有事吗,我要休息了。”
好半晌,还是明履冰先出声,可开口却是要赶人。
叶崎眼眸深深,他静静看了一会儿这个自小坚韧倔强的女孩,又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如此意气用事,不照着义父的命令办事,乃至影响了那位的计划,义父他老人家也很为难的。”
明履冰闻言嗤了一声。
见她如此反应,叶崎也不恼,只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递给她,有些语重心长地交代她,“这是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一定要办好!”
明履冰没接,叶崎值得无奈地将信封置于桌上,然后,他又从袖口掏出一个瓷瓶,压在了信封上,轻声嘱咐:“记得及时服用。”
烛火微晃,光润凝白的小瓷瓶静静地立在桌面上,折射出橘黄的光。
叶崎已经离开了,整个小院只剩明履冰一人呆坐室间,只见她死死盯着那药瓶,眼中的恨意喷薄而出。
此药名唤“缠丝”,虽是解药,也是毒药,每次服下,解了上一个月毒的同时又种下下一个月毒发作的引,如此循环,不得超脱。
若迟服一日,心口处便如有数万只虫蚁纠缠啃咬,让人生不如死。如若超过七日未服,万般痛苦过后便会心脏骤紧,生生爆裂而亡。
明履冰一把掠过瓷瓶,控制住因气愤而颤抖的双手,将解药一饮而尽,随后“咣”一声,将药瓶掷到地上,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