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请贺茂同学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向鹿岛警官提起炸药吧。”他轻敲着扇骨,语速不疾不徐,却更胜咄咄逼人,“贺茂同学……究竟知道些什么呢?”
“……那是个巧合!”贺茂和光憋红了脸,半天才回答道。
“巧合?你觉得我会相信吗?”花开院真司说,“即便我看在往日的情谊上相信你,特殊部也是不会相信的。”
“所以……要么告诉我刚才那个人是谁,要么说实话。”他笑眯眯地,“贺茂同学,请作出选择吧。”
……
“怎么样,咒印解读出来了吗?”
年长的警察是这次出动的特殊部小队的队长。他并非阴阳师,但因职位关系,对阴阳道的一切都已研究多年,了解的并不比其他修习阴阳道的人少。
“抱歉,井上队长,我无法解读。”队员中的阴阳师摇头,眼里满是羞愧,“它实在太深奥了。”
井上队长闭了闭眼,说:“其他人那边呢?”
“还在解读,但也不容乐观。”队员说,“队长,花开院副队长去哪里了?他家学渊源深厚,或许会有办法。”
井上队长皱起眉头,看向神秘森然的咒印,沉声回道:“他说看到贺茂家的人了,去打听消息。”
队员愣住,似乎是知道花开院和贺茂之间的关系,但他也没敢说出诸如“为什么花开院副队长还敢去见贺茂家的人”这种话,只是犹豫道:“不然,队长还是请副队长回来吧,还是解读咒印重要一些。”
井上队长点了点头,说:“好,那我——”
“不必了,我也无法解读。”
前方,花开院真司径直走来,脸色平静道:“我建议向神宫求援。”
井上队长叹了口气,说:“看来只能这样了……”
他忽又想起什么,道:“花开院君,贺茂家的人,有说什么吗?”
“什么也没说——”花开院真司懒洋洋道,“与他哥哥一样,都像一块石头。”
井上队长不知个中恩怨,也不以为意,点了点头就去一旁求援了。
队员看着不远处打电话的井上队长,由衷道:“希望赶得及。”
“赶不及也没关系。”花开院真司说,“如果真的被炸掉的话,也是件挺好的事情。”
他半蹲下来,用折扇敲了敲篆刻在墙壁上的咒印,引得队员不住咂舌。
“真是一致的看法啊。”年轻的阴阳师依旧挂着懒散的笑,轻声自语,几不可闻,“太脏的地方就要用炮火来洗礼才能变得干净……对吧?”
那边,井上队长已经打完了求援电话。他走回来,吩咐众人道:“神宫那边说,他们马上就会到,让我们稳住局面,吉成会展中心绝对不能出事。”
花开院真司低笑一声,站起身来。
“遵命。”他将扇尖抵在下巴上,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那么,在此之前,就请诸位继续尝试解读吧。”
队员点头领命,继续蹲下来研究咒印。
突然,一名队员疾步走来,神情惊奇道:“队长,咒印变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研究咒印的队员也惊呼出声:“真的开始变化了!”
花开院真司立即低头,看向那枚咒印。
只见咒印上攀附凝结的黑气似被什么力量一点一点抽走,很快,符咒的全貌便展露在众人的眼中。但是还不待众人细看,咒文上流转生辉的光芒就逐渐失去神采,变得暗淡起来。
众人都能察觉得到,虽然咒印仍在那里,可其中那种隐含力量的感觉已然消失不见。
花开院真司只一秒就断定,道:“失效了。”
然后他抬头问道:“还有哪里的咒文没有失效吗?”
“舞台的!”队员回答,“舞台上的还在!”
花开院真司迅速来到舞台旁,恰好,一场舞台剧刚刚落幕。他拦住接下来打算出场的演员,道:“等一下,你的戏稍微推后,投资方有个新漫画想要宣传。”
周遭的观众毫无所觉,都在低声地讨论接下来舞台上会上演什么样的节目。
花开院真司走上舞台,想去看看台面上的咒印,却忽然听见空中传来鸟类扇动翅膀带起的风声。
他抬起头,看见一只白鹤展翼而来。
白鹤姿态尽极优雅,自空中款款而下,落在舞台中央。紧接着,它身形一转,化作一名少女——着巫女服,梳姬发式,背负长弓,仪态万方。
她的容貌清新而秀丽,仿佛春天的清晨绽放的第一朵还染着露水的樱花,神情却是高高在上般的冷漠,似乎眼前的一切都无法令她动容。
台下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