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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镇痛泵里的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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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星突然扯开胰岛素泵,淡蓝药液在静脉绘出扭曲的莫比乌斯环。依然撞翻器械车扑过去时,看见他瞳孔里映着双重复影:三岁孩童在急救车里画血星图,三十岁的男人在产房撕扯命运丝线。

"死亡才是拙劣的抄袭。"依然扯断脐带监测仪,蘸着温热的脐带血在急救室地面画阻断符。鲜血在紫外线灯下泛着诡异幽蓝,渐渐显影出母亲未寄出的明信片:"请让我的骨灰成为星轨的衬底。"

手术刀划开胃壁的瞬间,早产儿的啼哭刺破雨幕。依然从血污中捧出未消化的情书胶囊,羊水浸泡的信纸在无影灯下舒展,母亲的字迹与应星的笔迹重叠成和弦:"愿我们的孩子眼中永驻1999年的星光。"

镇痛泵突然发出婚礼进行曲的嗡鸣,显示屏亮起全息请柬。保温箱里的婴儿睁开眼,虹膜上浮动着DNA链状的星云,脑电波监护仪将啼哭转译成摩斯电码:"我-愿-意-成-为-永-恒-的-见-证-者。"

拆迁队的轰鸣逼近时,两人用抗抑郁药壳在废墟搭建星空穹顶。应星将二十年前的银杏叶标本碾成粉,混进早产儿的初乳。依然在保温箱外壳绘制银河铁道,胶囊拼成的列车正驶向参宿四,车窗里闪着三百六十五个星期三的荧光编码。

梅雨停歇的黎明,新生儿监护仪突然播报异常。依然掀开襁褓,发现胎便显影出草莓软糖的分子结构,脐带结痂处缀着微型星图——用可吸收缝合线刺绣的婴儿车,正在穿越胡应星锁骨处的超新星遗迹,驶向林依然心脏深处的玫瑰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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