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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清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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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拉姆斯波顿的追捕行动并不成功。猎犬闻到了线索,穿过树林转了好一会儿。但才过了数小时,线索已经中断,连一丝蛛丝马迹也没有了。他们继续在狼林中穿梭,在废弃的棚屋里安营扎寨——先前他们希望目标人物会藏身于此。可他无影无踪。他们只能彻夜守株待兔,隐隐担心拉姆斯会越跑越远。

第二天早上,线索仍是渺茫,临冬城公爵显然非常不悦。

罗柏驾驭着马匹不断转圈,脸上的表情暴露出他内心滋长的愤怒。詹姆看得一清二楚,临冬城公爵仍然不擅掩饰情绪。罗柏检查了每一棵树,仿佛期待拉姆斯躲在某棵树的树枝或扭曲变形的根茎后面。可什么都没有,拉姆斯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也许他原路返回了城堡,在玩一出调虎离山记。”罗柏说:“詹姆爵士,我建议你回到临冬城,把这里的情况告知你父亲。请他务必在城堡里继续找人,我们也会接着在树林里搜寻。”

詹姆点点头,庆幸能回城堡一趟,亲自对他们发出警告。他也得提醒艾莉亚,多多当心这脱缰的疯子。拉姆斯波顿仍对她锲而不舍,艾莉亚需要做好防范。从一开始,他就认为对她隐瞒实情不是个好主意:宁可她受些惊吓但准备就绪,也好过被那人渣疯狗杀个措手不及。

詹姆风驰电掣地回到临冬城,在中午前抵达大门口。穿过大门时,他眼睛扫射四周,想抓一个兰尼斯特士兵来问问父亲的所在地。可他最先看到的,居然是穿过庭院的珊莎史塔克。

詹姆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向珊莎走去。“珊莎小姐。”

“詹姆爵士,其他人和你一起回来了么?”她转头看着他,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一个十足淑女的举动。詹姆注意到了她手上的绷带。

“就我一个,”詹姆说:“你哥哥让我回来带口信。拉姆斯留下的线索断了,他担心这兔崽子可能偷偷溜回来了。”

“没有的事。”珊莎说。

“很好,”詹姆说:“无论如何,我还是与我父亲说几句吧。他应该会想知道最新进展——”

“你误会了,”詹姆说完前,珊莎打断了他。“拉姆斯波顿的确没有偷溜回来,这是因为他从未离开临冬城,一直埋伏在城堡里。”

詹姆倏地瞪大了眼睛,他低下头,看了看珊莎受伤的手,然后目光流转到她脸上。“那他……他是不是……?艾莉亚那边怎么样了?”

一时间,他语无伦次,恐怖的可能性在眼前盘旋。他先前没有将拉姆斯出逃的消息透露给艾莉亚,她亦没有机会准备。这段时间内,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他会不会趁人不备,冲进艾莉亚房间,手起刀落、杀人灭口?艾莉亚重伤未愈,状态不佳,这时侯动手是胜算最大的。

但珊莎的表情看不出多少悲痛。她情绪稳定,露出平静的笑容。“他死了,艾莉亚杀了他。”她的目光飘回城堡。“她在打斗中受伤了,但大学士说,她将完全康复。”

詹姆颤巍巍吐出一口气。诸神在上,哪怕处于重伤之中,艾莉亚也不是可以小瞧的对象。他想象着拉姆斯波顿进入房间后的心态,他犯了低估对手的致命错误。他看到她的消瘦和憔悴,苍白的脸颊诉说着过去一段时间的病痛。于是便得意忘形,恶向胆边生,认为能轻易得手。而艾莉亚毫不犹豫地反击了。虽无缘目睹,可以想象场面应该十分精彩。

“那你呢,我的小姐?”詹姆回过神来,温言询问:“你的手受伤了,没事吧?”

“尚可,”珊莎说。“手非常疼,也会留疤。幸好只是手,而不是其他地方,艾莉亚留心了。”她笑了。“担心的话,你可以亲自去看看她,她现在应该已经醒了。我会安排骑手通知罗柏终止行动。”

詹姆对珊莎微微鞠了一躬。“好的,谢谢你,珊莎小姐。”

他快速从庭院走向城堡,穿过临冬城弯弯绕绕的大厅和走廊。虽然只去过几次,他对通往艾莉亚房间的路,已是了熟于心。他发现门口站着两名兰尼斯特侍卫,听到房间里传出的声音。

“——必须吃点什么,艾莉亚,你不能再瘦下去了。”

凯特琳史塔克。她险些失去失而复得的女儿,詹姆认为她应该处于大悲大喜的激荡情绪中。詹姆挺同情她的,当史塔克家的主母不容易,她的孩子们总能陷于棘手的处境中。

“晚点再吃,我不饿。”是艾莉亚的声音。声音听着有些虚弱,却透露出熟悉的倔强与任性。能再次听到她的声音,詹姆已然深感庆幸。昨晚,她再次与死神擦肩,一念之差,或许便是诀别。

“饿不饿不重要,你失了这么多血,怎么能不补充营养呢?”

詹姆深吸了口气,敲敲门。他等了片刻,听到艾莉亚小声说:“进来吧。”

他缓缓打开门,走了进去。艾莉亚靠坐在床上,身后的枕头支撑起身体。她面如死灰,极其苍白,眸中透露出深刻的疲惫,可至少不像随时会被死神带走的样子。床边坐着她忧心忡忡的母亲,手中捧着一碗清汤。艾莉亚显然一口也不想喝。

“詹姆,”看到他,艾莉亚稍稍直起身体,“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詹姆附和。他的目光从未婚妻转到岳母脸上。凯特琳夫人一如既往的以怀疑的眼神对他行注目礼。然而这回,她的眼神还掺了别的情绪,似乎有几分疑惑与混乱。她的眼睛在詹姆和艾莉亚之间来回。房间里的三个人都不知该将眼神落在何处,一时间,寂静的场面无比尴尬。

终于,凯特琳史塔克像是认命了般,起身,将那碗清汤放在艾莉亚的桌上。然后,她整理了下裙摆,走向门口。“我一个小时后再回来。”她顿了顿,仰头看着詹姆,说:“也许,你有办法让她把那这汤喝了。”

“我会尽我所能。”詹姆说,看着凯特琳夫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大门关上,只剩下他们俩。

“每吃一口,都令我感到恶心。”艾莉亚说:“所以,我完全不想碰它。”

“就算如此,你母亲说得对,你需要吃点东西。”詹姆转过身对她。“这有助于你恢复健康。”

“是的,从与拉姆斯的对决中康复。”艾莉亚瞪了他一眼,“你早该告诉我他逃出来了。”

“我知道,是我不好。”詹姆往前走几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离开后,我就开始后悔这个决定。”

“你若能早些这么想就好了。”

“是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艾莉亚微微松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詹姆看着她拉扯着右手上的三根手指,似乎深陷思绪。

“对不起,”詹姆说:“我不该瞒着你,你有权知道实情。但在你哥哥和我父亲的坚持下,我……怎么说呢,我不擅长违背我父亲,这点,我想你已经注意到了。”

“的确,”艾莉亚说:“其实没事的,你终究或许还是救了我一命。”

詹姆惊讶地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你的撒谎技术实在糟糕。”艾莉亚说:“你被叫走后,来与我告别,我就知道事情不对劲,这令我深感不安。而这种焦躁和警觉用来对付拉姆斯还是挺有用的。”

詹姆嘴角上扬,露出了笑容。“好吧……你说得有理。若下次还有类似情况,我很乐意用我糟糕的撒谎技术帮你一把。”

“下回,更理想的是,你能以真相来帮我。”艾莉亚说:“我们很快就要成婚了,据我所知,夫妻二人应该对彼此坦诚。”

“你在哪儿听到这种傻话的?”詹姆问:“从北境到南境,所有人都会告诉你,美满婚姻的关键在于维持谎言。”

“哈!我们可不能同流合污,盲从大流啊。”艾莉亚机锋相对。

詹姆笑出了声。哪怕被伤病缠绕,艾莉亚伶牙俐齿的特点可是一点没变。他很庆幸拉姆斯波顿没有夺去她的舌头。

笑声止住后,房间再度静了下来。詹姆端详着他,试图勾勒出女孩脑中的境况。折磨她的人已经命丧她手,女孩可能认为,她的恐惧和疼痛会随之而去。但她眼中仍潜藏着挥之不去的恐惧与疼痛。虽然将这份诅咒施加与她的人已经死了,那份记忆依然深深烙印在她心灵上。

艾莉亚试图伪装、逞强,这是她的天性。但从一个生死关到另一个生死关,她难□□露出几分脆弱。这点是他预料中的。哪般铁石心肠的人,才能在三番几次的痛苦与斗争中不为所动?而艾莉亚可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她的心,温热着呢。

“我没事,”她出声,将沉寂填满,“真的。”

“我可没问什么。”詹姆说。

“你没开口,可你的眼睛在问。”艾莉亚抬头看着未婚夫。“他已经死了,我没有理由害怕。”

这份恐惧或许并不理性,却非常强大,他能从她的声音中听出来。艾莉亚坚强的外表能骗过多数人,可在过去几年与女孩朝夕相对的时光里,他逐渐抓到了她的一些小动作,此时也看穿了她故作坚强的谎言。能看出对方在说谎的,可不止你一个,艾莉亚,詹姆暗忖。

他没有与她争辩。她方才死里逃生,这不是与她对峙的时候。詹姆转而把注意力放在那碗汤上,端起碗,递到她跟前。

“很好,那你就该多吃点。我不希望死神太快又来敲你的门。”

艾莉亚给了他一记眼刀,不发一语。詹姆挑了挑眉。

“若你真的无事,吃点东西又能怎样?”

就这样,詹姆完成了凯特琳夫人的嘱托,成功动员了艾莉亚吃东西。秘诀很简单,只需对艾莉亚提出挑战,即激将法,便能办到。艾莉亚抢过碗,小小啜饮了一口,全程瞪着他。詹姆咧嘴笑了。

当理性无法激励艾莉亚时,怨恨总是效果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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