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珠内映出宅院朱门的倒影,涟漪荡开,倒影内的青砖绿瓦逐渐凝实。
一声尖叫划破漫漫长夜,谢宅内,谢二爷扶着快要晕倒的谢二夫人对着青悦怒目而视。
“好一个礼物!皇太女殿下的好意小人感激不尽,小人定会好好将这份好意与我大哥说道说道!”
青悦被‘礼貌’的请了出去,她心里有事,走路一时没有在意,迎面撞上了刚刚回来的谢俞。
谢俞看她眼生,开口问了句:“你是哪个院子的?”
青悦连忙告罪:“奴婢是东宫的青悦,殿下派奴婢来给谢二爷送份礼,刚刚一时走神撞到了大人还请大人勿怪。”
东宫,皇太女?
给二叔送礼?
谢俞眼中闪过一抹狐疑:“送礼?什么礼?”
青悦为难地看了一眼谢俞,她捏了捏袖摆:“回谢大人的话,是只乌鸦,一只死乌鸦。”
随着这句话的落地,二房那哭天喊地的动静也传了过来。
青悦面上出现一丝尴尬,慌张张的行礼离开了。
谢俞垂头看向自己手中的文书,这是李副官刚呈上来的,仵作的验状以及疑似谢景召死亡当日去过的地方和遇到的人。
他面色一凝,将文书收好,转身走出了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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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谢俞皱着眉从秘事处走出,他一边揉着泛疼的额头一边朝谢府走去,一阵微风吹过,墙角几颗长势正好的杂草随着微风摆动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脚步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更深露重,他一路行至京郊渡口,带着一身寒意敲响了林若草的家门。
咚咚咚。
门被打开了。
开门的却不是林若草。
谢俞望着站在他面前的男子,眯了眯眼。
这个人,好眼熟。
祝隐骄看了一眼门外的谢俞,他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回屋把林若草叫了起来。
“林若草,找你的。”
他语气笃定,就像是认识谢俞一般。
林若草晃了晃还没醒神的脑袋,随口应了一声朝外走去,走到一半时她突然回过神来,狐疑地看向祝隐骄:“外面是谁呀?”
祝隐骄晃悠着身子,栽倒在了榻上睡眼朦胧的摇了摇头:“不认识,反正不是找我的。”
林若草眼中的狐疑消了大半,她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在她身后原本瘫在榻上的祝隐骄缓缓睁开了眼,眼内一片清明,哪有半分睡意。
他坐起身,从一旁的桌上抽出一张纸,在上面草草写了几个字,装进了枕头下的小竹筒内。
做完这一切,他将桌子恢复原样,躺回了榻上装成一直在睡觉的样子。
屋外,林若草看着面前的谢俞歪了歪脑袋:“谢大人深夜来访,是有什么事吗?”
谢俞看了一眼屋内的祝隐骄:“借一步说话。”
两人一路行至渡口边,寻了块空地坐下,夜已深,谢俞没有多绕弯子,开始便是一句:“听说你与皇太女有个两日之约,你要小心,我觉得此事不简单。”
面对林若草疑惑的目光,谢俞将今夜皇太女给他二叔送礼的事跟她说了:“这很不符合她的办事风格,虽说我二叔不是官身,但我还有我父亲可都有面圣的资格,这关头要是参上她一本,也够她头疼的了。”
“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能不能说,半晌后,他闭了口:“涉及案子,我不方便透露更多,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我堂弟的案子,和皇太女殿下遇刺案发生在同一天。”
“甚至可以说,是同一个地方。”
他话说到这地步,林若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结合她今日从青灵那得到的消息,她手指微动点了点地。
“所以,谢大人你怀疑,皇太女遇刺是个幌子,可能那个青衫女压根就不存在,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