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草又精美的人生,就像嵌在教堂上的镶金彩色玻璃,只有它位于教堂肃穆庄严的一角时,才被人认为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象征,人们会对它赋予奇异的效果。
可一旦这样一块擦都不敢擦拭的玻璃从宏伟的教堂顶上被拆下来,除了上面镶嵌的黄金让人动容之外,毫无用处。
莫海对着莉薇的身躯发愣,难以想象这具养尊处优的小姐身体,在死前遭受了多大的耻辱与不堪。
“这个大小姐平日里经常出门吗?”莫海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萨琳娜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没关注过,托楚元查查吧,要是……”说着便叹了口气。
“要是她是个哪里热闹往哪钻的人,怕是有很多人认得她的脸,我这几天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学校和公共场合,说不定已经被人盯上了。”莫海苦笑着,把话茬接上。
入夜,初秋的风十分凉爽,三下五除二就把盛夏的暑气散了,莫海特意开着窗,靠在窗框边眯着眼,状似窥探都市的霓虹。
“告诉我,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良久,莫海才缓缓开口,背对着吐出一口浑浊的气。
床榻上,凯瑟琳半露香肩,黑色的蕾丝吊带短裙并不在乎自己有没有做到“蔽体”的效果,侧躺着,左手支头,右手玩味的漾着高脚杯里鲜红的液体,曲着一条修长的白腿。
凯瑟琳似是失聪了一般,定定的望着手中的液体,不置一词。
莫海苦笑,转过身来,撩起左手手腕在她面前扬了扬。那里缠了一圈绷带,渗出一点血迹。
“非要我颈动脉给你喝才过瘾吗?”说着,莫海认真的拉开了衬衫领子,露出瘦削的脖颈,身无二两肉。
凯瑟琳依旧不言,仰头品了品杯中腥红的血液,只一口就不住的发出感叹:“果然是爱人的鲜血最好喝。”
接着又自言自语般:“那个傻女人头几次狩猎把人头都咬下来了,哈哈,真是傻的可以。”
莫海闻言,一阵恶寒,只觉得身上每根汗毛都不住的往上竖。
“什么时候的事?”
“我刚出现的时候~”凯瑟琳百无聊赖的一口干了鲜血,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一用力,手中的玻璃高脚杯箭似的飞出,撞到墙壁应声而裂,留下一地碎片和血迹。乍一看跟凶杀现场似的。
“怎么?心疼了?厌恶了?”凯瑟琳敏锐的红眸抓住了莫海的微表情,讥诮的说:“你救了众生怎么不顺带救个爱你爱的撕心裂肺的女人!”
这句话近乎是凯瑟琳用尖厉到扭曲的声线刺出来的,直直扎进莫海的心脏又狠狠的搅了两下。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莫海眉头皱起,有些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
“什么意思?意思是她已经死了!死在你‘舍身成仁’的那一天,死在你拒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