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我的名字一样阴暗。”那是魑魂翳在为血求锋工作时,很久以前他开始收拾敌人时残忍果断的样子,他会带着诡异的微笑,然后干干净净地解决敌人。
那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他只知道怎么读。
名字是血求锋算到的,所以即便“魑魂翳”这三个字很难写,他还是努力记下了。
可是现在,血求锋为了一个朋友在一天内测算多次,遭了很重的反噬。
魑魂翳只能偷偷看着他,又在自以为快被血求锋发现时快速收回分身。
血求锋注意到了,但他并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并不在意。
这时候,血求锋的妹妹才刚刚成亲不久。
血求锋早已积劳成疾,再加上过度测算命不久矣。
他算到了自己的死期,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在死前,只是对妹夫说了句,“扶我出去走走。”然后在空旷黑暗的街道上灰飞烟灭了。
血求锋消散后轮回了。
公司里。
“老板都好几天没来主公司了。”
“工作进度不能再拖了。”
“我的设计稿怎么还是未读啊?”
公司员工发着各种各样的牢骚,魑魂翳看着士气低糜的员工,心里很难过。
魑魂翳想要快点联系到老板,可血求锋杳无音讯。
那天血求锋去花店看血风轻的丈夫去了。
魑魂翳学了各种法术、咒语,可他的能量不足以支持它们的运转。
“血求锋是不是真的死了?”魑魂翳怀疑,后来他去找血求锋,他不信血求锋会死。
可魑魂翳无论如何都探寻不到血求锋的气息,渐渐地,他也放弃了。
魑魂翳坐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把文件推到一边,拿了瓶红酒,再次敲响了血求锋办公室的门。
无人回应。
魑魂翳用钥匙开锁走了进去,室内凉飕飕的,他打了个寒颤,开始清理房间。
魑魂翳看着好久都没有被人使用过的桌面,想到血求锋的消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魑魂翳不想活了。
自从魑魂翳追着血求锋的背影开始,他就失去了自我。
或许魑魂翳从未有过自我,他只想努力站到血求锋身边,被血求锋重用。
魑魂翳想着,“或许我死了,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魑魂翳深爱着血求锋,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隐藏得很好,可他做不到骗自己说自己不爱血求锋,血求锋消失了,自己也能活得下去。
“明明,老板只是救了我而已……”魑魂翳想着,掏出西装里的手帕擦了擦眼泪。
“我是男人,不能哭。”魑魂翳难过极了,悲伤情绪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就连他的步子也拖沓起来。
那句话,不过是人们对男人的刻板印象罢了,可总有些男人深以为然。
血求锋不这样想,他认为敢于流露真实情绪才是勇敢。
可魑魂翳不是血求锋的朋友,他不知道,他所有的里面都是向周围的各种人学来的。
魑魂翳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他每天都有一个分身去血求锋的办公室喝红酒,他想去找一找血求锋的痕迹。
可他什么也找不到。
魑魂翳只知道血求锋快要死了,可他没有亲眼见到。
他不信。
他不信那么高不可攀的强大的人,会轻易死去。
他用了各种方法去探寻血求锋的能量、灵魂……
他当时很弱,他的法力什么都做不到。
他抑郁了,他放弃了。
或许血求锋确实已经死掉了,他所有的作为不过是在逃避现实。
他分身成多个自己,他们做着不同的事。
他用繁忙的工作麻痹自己,在办公室里不断酗酒。
魑魂翳知道血求锋讨厌酗酒的人,可他就是很难过,难过到一刻也不想清醒。
酗酒的他几乎每天都哭着重复着几句话:
“你凭什么就这么走了,凭什么世界这么不公平!”他痛斥世界的不公,要带走他的救命恩人。
他气愤,更多的是无奈。
他对血求锋有着别样的情感,“我只求你多看我几眼……”痛苦,流泪。
“是不是我太贪婪了,连你也要离开我的世界。”魑魂翳很自责,他把血求锋的死归咎于自己,他崩溃了。
“他是我的榜样,他不在了,我还有什么可追求的?”他感到绝望,有时候会呆滞。
“或许我真的会带来不幸,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会离我而去……”他后悔自己当年说出“救命”二字,让他的命运被控制在血求锋手中,牵扯不清。
魑魂翳想着:如果我还在魔界……
他想着,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突然想起之前帮助自己的女性低等魔,“希望你,也能在这样的条件下活下去。”
一天夜里,他精神紧绷,却还是收回了所有分身。
他不善于控制情绪,长时间的悲观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要是我死了……”魑魂翳把手放在合同上,这些日子,公司的事一直都是他全权在办,很多人是有意见的,魑魂翳不姓血,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总裁,要不是时间有限,他没有资格管这么多。
终于,委屈和不甘涌上心头,魑魂翳想起那个不论他物种,不论他经验,愿意给他学习和表现的机会,靠实力提拔人才的血求锋;那个抬手灭掉一片低等魔,为他驱散无尽的黑暗,送他光明未来,给他提供吃住保障的血求锋……魑魂翳对血求锋的爱慕和崇拜,执着和追随化为执念。
“凭什么世界这么不公?”魑魂翳觉得血求锋不会错,血求锋做什么都是对的,血求锋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何上天夺取他的生命?
“我真的很在乎你,没有你,我活着有什么意义!”魑魂翳对血求锋偏执的感情让他脾气暴躁,他讨厌看不到血求锋的世界,也讨厌情绪不稳定的自己,失去追求和自我厌恶将他引自杀。
魑魂翳醉酒,他想自杀。
魑魂翳起身,碰倒了窗台上的花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