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诚暴跳如雷:“你半夜喊我大哥的名字!你还,你还……你简直就是个畜牲!”他醒的比秦野早,起来看到秦野一脸红晕的抱着被子,嘴里还喃喃地念着“闻卿……闻卿……”
这下秦野也有点心虚了,他深呼吸几下:“你听错了!我不喜欢男的,你大哥再好看也没可能!”
“你最好是!”郑子诚愤怒地摔门而去。
宋闻卿躺在床上,听到模糊的声音,似乎是敲门声,又好像整个人被隔离在水缸里,所有的声音都只有一点点轻微的动静。
大脑昏沉,眼里的世界一片模糊,他想回应,却根本发不出声音。热、好热,浑身都动不了……就像置身在火堆里面。
就像又要死了。
最后,他看见了人焦急地向他跑来,是姜东居和郑子诚,他喃喃间动了动嘴唇,又晕了过去。
他想说,对不起。
秦野早上起来,想到昨天晚上旖旎的梦,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闻卿,结果直到快到食堂都要关门了,都没有见到郑子诚几人。
他问段泽康,段泽康一口馒头一口粥:“你问郑子诚?他今天请假了。宋总今早上高烧快四十度,吓得掌门和方师叔都去了,一时半会还没醒呢。还是悦颜告诉我的,不是我说,宋总这身体素质……诶诶,早餐还没吃完呢!你干什么去?”
秦野起身往外走:“你先吃着,我找方师兄有点事,你今早上练习不用等我。”
宋闻卿的房间很好找,南宫玉荣那个财迷几乎将呈央宗位置条件最好的那间房给了宋闻卿。
秦野到的时候,房间里传来很浓重的中药味,他走进去,看到他坐在宽大的椅子上面,支着头,黑色的绵绸睡衣,露出一段脖颈,呈现出象牙一遍的冷光。
郑子诚和姜东居站在房间里,郑子诚眼睛红红的,看见秦野的一瞬间想发作,又想到秦野师承邱炜的医术,生生忍了下来。
方术在一旁见秦野来了,招呼他过来:“来,你来把把脉。”
他将手腕放到脉诊上,秦野下意识放轻了动作,生怕这折断了这细瘦的手,入手摸到过分细腻的肌肤,带着一点薄汗。
秦野走过去,将手搭在那人细白的手腕上,入手的皮肤第一次不冰冷:“浮脉渐缓,脉象虚弱,体温在下降,但是这具身体内部亏空,气血不足,思虑过度,情况不容乐观。”
秦野抬头看去,就看到那人苍白的脸和漆黑的瞳孔,但是眼角却泛着红,额头上还有细细的汗珠,几根头发黏在他脸上,他就这么看着他。秦野无端觉得,这位南月楼的宋老板,有几分哀怨,几分可怜。
方术点点头,很欣慰地看着他:“师父把你教的很好。那你说,病人如今无法自行喝药,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
秦野想了想,看向宋闻卿,以往淡色的嘴唇因为高烧而通红,两颊也带着红晕,倒是有几分像他梦里的模样。
“放血治疗,先降体温,再用花梨格木粉、沉香、鸟不足、入香桂叶、藿香、南香叶、大叶桉叶、山火栋藤等药材药浴。”
此话一出,郑子诚直接转身出门了。姜东居看着他离开,最后还是选择了留在房间看着宋闻卿。
方术很满意地看着他:“学的很好。你来放血,我看着你施针。”
秦野抱起无意识地宋闻卿,将人放进热气氤氲的药浴桶中。方术又把了一下脉:“现在浮脉基本减缓,体温也降下来了,剩下的秦野你来守着,我回藏书阁了,你再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姜东居看着泡在水中,腰间围着毛巾的宋闻卿:“这大概要泡多久?”
“大概十五分钟,你可以出去在门口等一会。”秦野搬过凳子坐在浴桶旁边。
姜东居看着秦野,看不明白他这些行为出于什么目的,三番两次的很关心老板身体的样子,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得不多加提防。
“不了,十五分钟,我就在门口这离站一会。”他拿出手机,倚靠着门框,并不放心让秦野和宋闻卿独处一室。
“随你。”秦野也不强求,拿出方术带来的一本医书看了起来。
房间内一时安静下来,水雾缓缓腾空,秦野的视线不自觉从书本移到了那人的身上。
很瘦,薄薄地一层皮肤隐隐透出肋骨的形状。皮肤白净,脊背光滑得就像一大块无暇的白瓷,唯独腿部皮肤有弯弯曲曲的手术缝合线痕迹,嫩粉色的伤疤就像荆棘蜿蜒。
骨相极美,就像标准的人体医学标本,身形颀长,若是他站起来……
“宋闻卿,他的腿是怎么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