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齐盯着他卢哥丝滑的动作，更愣了。
需要教的真的是卢哥不是他自己吗？
对方呆滞太久，卢纳言有点耐不住，瞥了李齐一眼。
李齐被这一眼看回了神，突然意识到，既然是问他问题，那不应该是他分屏给卢纳言吗？
不过他卢哥都这么干了，李齐也就顺杆子接着往下，在卢纳言分过来的屏幕上点点碰碰，不时解释几句，直到卢纳言没问题了把分屏收回去。
周围沉默下去。
好奇心也满足了，手上一时无事，李齐百无聊赖地对着光屏翻上翻下好一会儿，终于没劲了，关了屏幕开始看着他对面的卢纳言。
他卢哥正扭头望向窗外。
外面各色的灯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卢纳言苍白的脸被糊在一块儿的光影笼罩着，轮廓柔和了许多，也显得健康有生气了一点。
窗外的场景几乎没怎么变，还是那副大楼林立，光影交织的模样。
卢纳言其实看了一会儿就没有再看窗外的景色，而是在盯着窗玻璃上倒映着的自己。
卢纳言的光屏没有关，页面停留在积分排行榜上。
排行榜每隔几秒就滚动一下，淡蓝色的光并不明显。
没有任何征兆的，卢纳言想到了在副本里醒来后看到的一尘不染的天空，以及随后出现的那双如同紫水晶般的眼睛。
图子默。卢纳言垂眸。
他现在断断续续有了一小片记忆，再去回想之前便有些不同了，处处透着怪异。
真要说，那就是原本卢纳言还觉得是巧合的地方，似乎都不是了。
和他进入同一个副本、碰面、组队。
在深夜赶到帮忙，又那么自然的帮着护着他。
……
这让卢纳言有点想不明白，他曾经和图子默到底是什么个关系。
如图子默所说的同事感觉有点可能，但普通同事肯定达不到这个娴熟程度。
他表现出的茫然和不记得也很明显，可以说是根本没有藏，不可能看不出。
谁都可以趁着这时欺骗他，而他并不会察觉，只能等到逐渐恢复记忆之后，那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但那些短暂的记忆片段里，他和图子默的关系似乎真的好像不错。
卢纳言感觉头又有点疼了。
目光从缝隙里扫出去，落在了蓝色的面板光屏上。右下角的位置，‘信息列表’这一栏没有亮。
脑海中想着，卢纳言伸手把界面切到了信息列表，盯着那个灰色的头像发愣。
“诶……”
看排行榜正看地津津有味的李齐见界面被切换下意识出声阻拦，被自己的声音打断又反应过来，抬头就看到了他卢哥面无表情看过来的目光。
李齐立马挠了挠头，说：“我睡觉，我休息。”然后忙不迭闭上了眼。
卢纳言：……
现在倒是要睡了。
结果就是这么一个小插曲，卢纳言心里的怀疑也被引到了李齐身上一点。
毕竟，难保他之前有些什么恩恩怨怨的有瓜葛的仇人之类的，发现他失忆趁虚而入往他身边安插人。
不过，也就一瞬间。
卢纳言抬眼定定地注视了窝在懒人沙发里紧闭双眼的李齐，对方一动不动，眼珠却还在眼皮下转悠，明显得很。
因为看着这个场景，卢纳言又想起他刚出医院的时候走在大街上碰到李齐，那圆溜溜的眼睛里透出来的清澈劲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什么坏心思的样子。
想到这儿，卢纳言摇了摇头。
“哥，卢哥……”
“怎么了？”卢纳言应声抬眼，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丝很浅很模糊的笑意。
李齐估计也听出来了，从沙发里直起一点上半身，好奇地问：“你卧底投了什么啊？”
卢纳言：……
哦，忘了这茬了。他自己就是卧底，副本结束的时候自然不会投自己，于是就随便从活着的人里挑了一个。
看他没接话，李齐倒也没怎么在意，自顾自先说了自己的：“我投了Tom，他看上去就奇奇怪怪的。”
卢纳言关了光屏的观看权限，叫了系统问了问他自己选了谁。
真巧，也是Tom。
“一样。”卧底本人面不改色地开口。
“图哥也一样诶！”李齐大概是趁卢纳言查询的时候问了图子默，有点激动地喊了声。
右下角‘信息列表’不知道什么时间亮了，此刻又闪了两下。
卢纳言点开，发现李齐是在三人群聊里问的，随后突然想起什么，皱了皱眉，看了李齐一眼。
对方还沉浸在激动里，没注意到这一眼。
卢纳言记得，卧底任务完成与否，好像两方的人都是收的到的，只要参与了投票。
于是——
“但是不对。”隔了几十秒了，卢纳言又补充了一句。
李齐还是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卢哥说的到底是什么，这才回过头去检查，然后又不激动了。
‘信息列表’刚刚闪的那两下是图子默单独给卢纳言发来的消息。
兔子先生：在哪？
23000620：？
兔子先生：我在你个人空间门口呢，人呢？
23000620：？
顺手甩了个问号出去，卢纳言才反应过来，刚准备给对面补一句，又想起图子默满身都是疑团，犹豫了一下。
对面在他犹豫的这个间隙等了一会儿，又发来好几条：
兔子先生：？
兔子先生：系统没给你派发个人空间吗？
兔子先生：是不是在小麻雀那儿
最后一句没带问号，卢纳言也不确定是对方猜到了还是漏打了，但看了对面的李齐一眼，还是回复了。
23000620：等会儿。
刚刚那阵好奇又兴奋的劲儿过了，在副本中奔波三天的疲累终于袭来，李齐窝在懒人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卢纳言站起身，李齐的光屏还没关。看了看窗外交错闪烁的灯光，卢纳言弯腰在光屏上摆弄了一会儿，终于找到按键，把窗户调成了遮光模式。
不大的屋子昏暗下来。
卢纳言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