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它们在响什么呢?
是因为知道今生的合作只能到这里了,所以在对彼此告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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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潺潺流出,打湿周围的土地,将冰冷的泥土都变得湿润温热,暖暖的包裹着、浸泡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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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祢豆子和炭治郎那三个孩子能不能避开这个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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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希望别有柱真的赶过来了。
自己一个人送命就好了,大家都好好的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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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惜,还有那么多的事没做。
还没有请不死川吃上萩饼,也没有回去好好待一段时间看看瑠火阿姨,之前跟杏寿郎约的下次也要一起过夏日祭的事要失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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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色的瞳孔映出鬼舞辻无惨煞白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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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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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青黑色的指尖毫不犹豫的插进了她锁骨下面的位置,冰凉的液体汹涌澎湃,在本已经失去活力的躯体中掀起滔天巨浪。
葉子的胸口开始猛的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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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拂过,山边的云层悄无声息的变成了橙红色。
熹微的光亮洒落下来,将那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照亮。
过分漂亮的脸庞泛着些微的湿意,似是融化的雪花,又似是露水。
星点的猩红血液在雪白的脸上纵横,画出糜丽的痕迹。
那双总是燃烧着火焰的眼眸在一点一点的失去其中的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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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一鼓作气,注入大量血液让她痛苦死去的鬼舞辻无惨停住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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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童磨那过于愚蠢的心念影响了。
他收回手,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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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变成鬼,就来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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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的运气了。
如果没有变成鬼,那也是她不配得到自己如此多的血液。
如果成为鬼太晚,被阳光照射到灰飞烟灭,那也是她太过倒霉。
丝毫没有把葉子移到树下或者阴凉地的鬼舞辻无惨厌恶的看了眼天边的霞光,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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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体内鬼的血液侵占全部细胞的葉子在抽搐,因为疼痛,因为冰冷,因为厌恶。
夹杂着血沫的呼吸愈发艰难和急促,体内变得太过冰冷,让牙齿都开始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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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万花筒。
失焦,眩晕,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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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所有美好都在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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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是友善亲切的镇民们,互相友爱的灶门家,还有那暖洋洋的米饭和味增汤。
后来是亮晶晶的苹果糖,夏日祭的烟火,超级可爱的蜜璃,鬼杀队的朋友们。
最后就连不死川,杏寿郎和瑠火阿姨他们,也慢慢变成了记忆中褪色的、看不清面容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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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失去了所有光亮,好像她从来没有拥有过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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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自己为中心,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黑白色。
像无声又夸张的哑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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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点,是隐隐约约的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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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摇摇晃晃的爬起来,雪白的发丝垂落下来,身上的血肉在飞速成长,伤口不断愈合。
从踉踉跄跄到健步如飞,只用了短短几个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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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跑到陌生又熟悉的墓碑前,指尖不停的描摹着碑上古怪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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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一缕光洒落,灼伤了她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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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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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立刻抱着身子缩在了墓碑后面,察觉到手脚不能被完全挡住,她抿抿唇,化作了四五岁的孩子那样的大小。
把身子完全笼罩在了墓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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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越来越亮,哪怕没有被晒到,葉子都感受到了几乎难以忍受的灼烧感,身上也冒起了烟。
但是,意识中的那一抹蓝色,发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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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太阳的灼烧,葉子飞快的用自己半个身子挡住了手,伸手把那漂亮至极的蓝色拢在怀中,坐了回来。
被灼烧到消失了一半的身体没有再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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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低头看了看空洞洞的腹腔,连内脏都融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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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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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亮晶晶的,专注着盯着森白的指骨中的蓝色小花。
好漂亮,但要怎么留住呢?
想了一会儿,葉子本能的张开嘴,把那抹蓝色跟自己融为了一体。
这样,就会一直在一起了吧?
吞下温暖的蓝色的葉子,环抱着自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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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越升越高,墓碑的影子逐渐歪斜。
被暴露在阳光下的葉子的血肉不停的消逝,生长,再消逝,再生长。
这个过程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直到灿烂的阳光完全笼罩住了她,却没有任何伤害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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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
富冈义勇冲上来的时候,几乎不敢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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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地上的人,青丝如雪,发尾带着一抹鲜艳的蓝色,干净又纯粹,像是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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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咙格外干涩,小心翼翼的走上去,看了看脸,嗯,虽然额头上有点奇怪的橄榄枝的花纹,但确实是葉子没错。
接到她遇到鬼舞辻无惨的消息,自己几乎是一刻不停的赶过来了。
但是,还是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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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吗?变成鬼了吗?
富冈义勇几乎是闭着气探了探她胸口的动静,啊,还有心跳。
又茫然的看看她的头发,和天上明晃晃的太阳,实在理解不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总不能把这个晒着太阳就是头发颜色变得有点奇怪还昏迷不醒的同事扔在这吧?
富冈义勇把人一把抱起,啊,好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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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还遇到了抱着妹妹哭喊却差点被咬的炭治郎。
富冈义勇怀着不知怎样的心情,给自己的培训师鳞泷先生写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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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因为什么,那变成鬼的少女似乎真的拥有意识,哪怕再饥饿也不肯伤害自己的家人。
如果是姐姐在,也一定会赞成自己的决定吧?
富冈义勇没有用,救不了自己的姐姐,希望这个少年,能帮助自己的妹妹吧。
啊,还有,葉子要怎么办?
送去蝶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