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叫什么来着，恶人先告状？

“呸！颠倒黑白，我明明已经连续做了许多天！”小侍女气得肩膀颤抖，手指都要扣进地里。我低头走过去，她匆匆看了我一眼，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溢满了怨气结出的透明液体。

她的喜和怒很分明，特别有温度，是跟宋礼截然不同的人。

我倒是不讨厌。

“嗯，大概情况不用你们说，我心里有数。”我在他们面前还得拿拿架子。“宋大人与我书信联系，信里早已提到你们的事，你们真当宋大人从未注意你们的这些欺凌行为吗？再有下次，严刑处置，直接驱逐！”

“夫、夫人饶命啊！”

侍女们纷纷跪下，就连对我不屑的侍女也慌了马脚。我低头看着扯我裙角的他们，觉得十分无聊。

“她的话，我就先带回我的院子了，我还有些事要问。”我又将红木盒子放在石桌上：“这几日我忙于为宋大人研制糕点，还在试验当中，若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尝尝看。欺凌的事，不要再有下次了。”

在侍女们的千恩万谢中，我领着那个倔强的小姑娘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她跟着我，一路只言不发的，只低着头。我瞟她一眼，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奴婢姜叶。”

到了院子，我泡了壶茶：“委屈你了，跟我到这偏僻的地方。”

“夫人哪里的话，姜叶才要谢谢夫人解围。”

我用茶杯盖边缘刮了刮杯口，端起杯子将热气吹散，轻轻地啜了一口。

宋府里的茶叶还是不够香，也是，毕竟宋礼这个人不喜欢喝茶。

润完嗓子，我想起什么，又问：“你想待在哪个院子？是不是其实还是宋礼那个院子对你来说好些？他可以帮着你一点？等他回来我可以送你回去。”

她特别惊讶地抬起了头。

我对上她眼神，眉毛一挑，“嗯？”

她却突然跪了下来。

“夫人，姜叶受夫人所救，任凭夫人调用。”

“啊，你不要紧张，我只是随口问问。既然你这样讲，我也不好说什么，日后等宋大人回府，听他怎么说吧？”

“姜叶听从夫人的。”隔了一会，“姜叶……可以斗胆问夫人一个问题吗？”

“你说。”

“夫人……对宋大人，喜欢吗？”

居然问我这种问题，胆子是真的挺大。

“……”我反问，“那听说你和宋大人关系比较亲近，你问过宋大人这个问题吗？”

“回夫人，没有。姜叶也并非如府里谣言所说被宋大人所青睐，只是某天宋大人安排姜叶多扫了扫院子，仅此而已。”

我点点头，若有所思。

确实，换成宋礼那种古怪性格的人，她这么一问，可能宋礼当她面不声不响的，隔天她去喂鱼，那木头桥就断了，还有，谣言估计就是宋礼自己放出来的。

我要怎么回答？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问的这句话？是抱着情敌的心情吗？还是……只是单纯的八卦？

“喜欢与否，你下次或许可以问问宋大人？宋大人的回答，便是我的回答。”我把宋礼搬出来当挡箭牌。

“姜叶不敢。但姜叶私以为……宋大人并不像府里那些下人们所说，当夫人是个花瓶。”

唔，这个嘛，其实我自己挺想当个花瓶的。

“那你觉得他当我是什么？”

“这……姜叶也说不上来，但绝非府里下人说的那么过分。宋大人在书房时，偶尔会说话，会提到夫人的名字。”

啊，那个啊，估计是监视我的人在跟他汇报我今天有没有中计，有没有抓她小辫子，有没有死。

我抓起桌上的圆扇，抬头看天上的星星。

“你呢？”头仰的酸了，我挥着扇子看向旁边为我倒茶的姜叶。

她面露不解。

“府里传的那些话你也不是你知道，听说你倍受宋大人青睐，你对他怎么想的？”

我拍死一只蚊子，等她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