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脸盲,不记得你哥哥长什么样子了。”
玄奕嘴角翘起一抹弧度,细细地品着杯中茶味清淡的水。
“你都不记得我哥长什么样子,你怎么知道他人挺不错的?”
阿莹直呼无语,抬手覆上碧清的额头:“碧清,你是不是生病了?”
蹲在院中的小驺吾嘟囔道:“她肯定是病了!不仅收留狼妖,还用自己的灵力保护他!给他疗伤!”
小驺吾的话落到阿莹耳中,变成了“呜呜”声。
阿莹越过碧清,看向黑白相间的小驺吾,疑惑道:“碧清,你家这狗对着屋子说什么呢?”
“没什么,许是饿了吧。”
碧清给了小驺吾一个眼神,小驺吾即刻会意,佯装饿肚子的模样围在碧清脚边转来转去。
“给!我早晨做的!你吃吧!”
阿莹从袖口掏出半块儿饽饽,扔到小驺吾面前:“丑是丑了点,但只要能看家,就是条好狗!跟着碧清你可享福喽!”
你才丑!
小驺吾给了她一记眼神刀,叼起饽饽跑到一旁,假意吃着。
阿莹看向碧清:“我怎么觉得你家狗在骂我?”
碧清哈哈一笑:“怎么会?定是你眼花看错了!”她拐了话头道:“瞧着时辰也不早了,阿莹,你不回家帮你哥哥吗?”
“他啊……”
“阿莹!你怎么在这?!”
阿莹与碧清顺着声音看去,阿贵坐着不知从谁家借来的驴车,驴车后面还拖着一套崭新的木质家具。
阿贵瞧见碧清,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红晕,支支吾吾道:“清、清姑娘也在啊……”
他跳下驴车:“你、你也要去城里吗?我们可以一起……”
话音才落,屋中传出茶盏掉落在地的“哗啦”声。
阿莹与阿贵齐齐看向碧清,阿莹先回过神,害怕地躲到自己哥哥身后:“碧、碧清,你家不会进贼了吧?!”
“不、不是……”碧清一噎,一时竟想不出搪塞的理由。
阿贵随手抄起院中的劈柴的斧子:“你别怕!我进去看看!”
碧清大惊,忙道:“不是贼!是……是我昨日回家在路上捡的猫!”
她挡在门前:“哪有贼如此大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窃?这猫黏人得很,昨晚喵喵叫了一夜,现在定是见我不在屋中它害怕地乱窜,打坏了杯子。”
“真是吓人!”
阿莹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见自己哥哥还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她推了一把自己的哥哥:“看够了没?”
阿贵回过神,垂下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阿莹白了他一眼,催促道:“货还送不送?钱还赚不赚?”扯了下自己哥哥的袖子:“赶紧走!”
她对着碧清挥挥手:“改日我再来找你!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城里玩!”
“好!”
两厢说好,阿莹扯着自己的哥哥上了驴车,赶往城中送货去了。
目送走阿莹兄妹二人,碧清长出一口气,解了法术推门进屋。
玄奕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翻看着桌上的书,碧清拧着眉头问道:“玄奕,你为什么要打坏杯子?”
她不信玄奕是个手上不稳,拿不住杯子的人。
玄奕翻着书页的手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不是我,是猫。”
“哪来的猫!”
碧清夺过玄奕手中的书,怒道:“你昨日来找我就很不对劲!”
“你若因我隐瞒姑姑的事生气,我向你道歉!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
碧清面上笼罩上一层化不开的怒火:“若不是因为这件事,那就请你说清楚!”
玄奕也知方才自己做得过火。
那男子的对碧清说的话虽然平常,但落到他耳中却变了一番味道。
他拼命告诫自己:碧清不会喜欢那等凡人。
可他生怕碧清一时心软,答应那男子,与他同去城中。
心慌得厉害,玄奕起身想冲出屋中,怎料起身时袖口刮到放在桌旁的茶盏。
茶盏摔落在地上,碎成几片。
玄奕盯着碎成几片的茶盏出神,仿若碎在地上的不是茶盏,是自己的心。
玄奕覆上碧清握着书册的手:“我不是故意打碎茶盏,给你添麻烦的。”
他垂下眼:“你知我耳力极好,你们说什么我都听得真切。我怕你今日出门,我又要像昨日那样,一个人等到天黑。”
“我没觉得你在给我添麻烦。”
碧清眨眨眼,看向玄奕,不太相信道:“就因为这件事?”
玄奕点头:“就因为这件事。”
他不怕碧清整日不在,自己寂寞。
他怕碧清与那凡人走得太近,会将自己忘在一旁。
碧清实在想不明白,这种事为何要隐瞒,她紧紧盯着玄奕的那双鸳鸯眼瞳。
目光交织间,碧清看到了那双鸳鸯眼瞳中满是缱绻与柔情。
碧清脸颊一热,像是被热油烫了一下,猛地抽回手,磕磕绊绊道:“好、好了!我知道!下次、下次出门叫上你便是!”
“碧清,这可是你说的。”
玄奕瞧着面前脸颊绯红的女子,接过她手中的书册:“下次不许将我一人留在屋中。”
“快些忙吧!”
碧清侧过头躲闪着面前人炙热的双眼:“今日我同你一起!我们抓紧时间,尽早出发寻找净化之法!”
玄奕坐回原处,仔细翻看书册。想到有碧清作陪,他突然觉得面前堆积如山的书册,好像没那么枯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