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爪山上有一悬崖瀑布,湍急的水流拍打起来的巨浪,犹如一头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
离那不远处,沈意藏身在一棵大树上大气不敢出,手里紧紧握着把长刀。
树下有三个杀手一直在附近来回找寻着他的踪影,其中一个杀手的鼻子像只嗅觉灵敏的鬣狗,他吸了几口空气后说道:“仔细找找,他就在这。”
就在这之前,沈意跟着士兵趁夜一同埋伏在山脚下,等到艺修远的马车上山,他们便悄悄一路跟着。
刚开始一切还算顺利,按照计划只要跟着马车去到艺修远在山上的军营,便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可马车行到了半山腰处时突然停了下来,埋伏的北胥国士兵便跟着停留在了原地紧紧盯着,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间,鸦雀无声的山林里响起了进攻的号角声。正当埋伏在前方的士兵面面相觑一脸茫然时,他们队伍后方开始骚乱了起来。
原本他们计划要围捕的南窟国士兵,竟然悄悄出现在他们后方。
北胥国的士兵们遭到偷袭,根本来不及反应,少将军严风部署好的包围阵型一下就乱了套,很快就被他们打得死伤惨重。
此时他们才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圈套,他们被艺修远的马车引诱深入密林,进入了他早就部署好的包围圈。
北胥国的士兵被打得节节败退,包围圈越缩越小。
然而,即使周围已经血流成河,那辆停在路中间的马车依然岿然不动,好像摸准了没人敢靠近那般。
沈意蹲守在附近,身后都是兵器碰撞擦出的铮铮脆响。
据线人来报,早上亲眼见到艺修远上了马车。
如今,他们埋伏的计划已经破灭,沈意看着那辆散发着不寻常气息的马车,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抓拿艺修远,但又深怕那里是一个陷阱。
这时,他感到后脖颈一阵发凉,下意识地扭过头去,却看到一名手持弯刀举过头顶的黑衣人正准备偷袭他。
沈意迅速反应过来往旁边一躲,避开了他挥下的弯刀。
那黑衣人瞪大了眼睛望着他,突然仰头朝着天上大喊出声,“沈意在这!”
他的声音洪亮,在山林里反复回荡着。沈意趁这功夫,长刀一提便刺穿了他的心脏。
黑衣人口吐鲜血倒地,但双眸却直盯着沈意发笑,冷冷地说道,“你逃不掉的。”接着便咽了气。
正当沈意有些疑惑时,不远处突然轰隆一声,那辆停在路中间的马车一下变得四分五裂,从里面窜出三个身形雄壮的杀手。
沈意见他们直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想到方才那黑衣人突然大喊出他的方位,分明就是在给其他人报信。
此时四周的南窟国士兵也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他突然明白过来,这次,艺修远的目标是他。他顿感不妙,于是立即朝着密林里面逃去。
幸而这原爪山是座原始森林,路不好走视野也受限制,为他提供了天然屏障。再加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几个杀手在里面也有些迷失方向,并没有能很快追上他。
沈意一边面对来攻击他的南窟国士兵,一边避开身后紧紧跟着他的杀手,最后还是被眼前这条湍急的瀑布拦住了去路。
瀑布从原爪山的山顶汹涌地倾泻而下,想要淌过去到另一条是绝不可能的,水流只会将他立刻卷下悬崖,他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先躲在树上再想办法。
很快,三个杀手也追到了这里,他们见到面前的瀑布,笃定了沈意就在附近,于是一直在附近转悠着。
但是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加大了这场追踪的难度,他们也越来越烦躁。
那名像鬣狗一样的杀手就在他不远处来回走着,张着鼻孔一抽一抽的嗅着他的气味。等走到沈意藏身的树下时他停了下来,突然抬起脚开始猛踹树干,同时抬头朝着树上望去。
但无论他怎么踹,也只有树叶刷刷地往下掉。他再三确认树上没有人后,便转身要走。这时,他感觉脸上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脸上。于是他用手指揩掉,放在鼻子前闻闻。
是血!他立刻兴奋地瞪大了双眼,伸出舌头舔掉指尖的血滴,随后一下便窜到了树上。
沈意也没想到,他一路上与士兵厮杀,长刀上未干的血液竟然滴落暴露了他。面对这个来势凶猛的杀手,他根本无力招架一下就被踹下了树。
沈意捂着胸口闷哼一声,杵着长刀从地上爬起来。他已经没有退路,于是准备与他们殊死搏斗一番。
然而其他两个杀手闻声而至将他团团围住,其中一个杀手从背后又将他踢翻在地,接着随手从树上扯下一根藤蔓将他紧紧捆了起来。
此次的目标人物沈意已经被他们控制住了,再也没有逃跑的可能。
这时凶手洪铜有些犯难发问道:“大人是要活的还是死的?”
“我也不记得了,我的脑子光用来记住他那张脸,哪记得住其他东西。”凶手洪银应道。
洪铜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好像记得是活的。”
“活你个头!”像鬣狗一样的杀手洪金对着他们两个的脑袋一人打了一拳。
“你们两个猪脑袋,大人要我们杀了他,怎么凶残怎么来。”唯一一个脑子真正灵光的杀手洪金痛骂道。
“那我知道了,”洪银接过话,“将他抽筋剥骨丢在这里喂狼!”
“这个办法好!”洪铜拍手应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