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韵诗鸵鸟体质开始发挥作用之后,她之前所畅想的一切英勇无畏都变成了纸上谈兵。她对江清和的喜欢方式过于特别,不知道的人真会以为她那不是喜欢,而是欠了江清和几百万,所以才要像躲债主一样处处都躲着他。
她的顾虑和担忧在林若安看来实在有些夸大其词。江清和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他们俩在三中的时候就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所以他对自己好朋友的评价是六个字:非常容易相处。而那些说他“高傲自视清高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外界传言通通不可信。
但有件事他和何桐说的是一样的:“韵诗,你也知道帅哥到哪都是受欢迎的。像我每周尚且都能收到好几封情书,更别说清和了。我们初中当时喜欢他的女生,不夸张地说,真能绕操场一圈,好多学姐毕业了都还会特地回学校就为了多看他一眼。”
这话林渝在旁边一听就来劲了,她一把搂住周韵诗的肩膀,不服气地看向林若安:“你这还不叫夸张啊?你们三中是标准的塑胶跑道吧,一圈400米,就算每个人间隔0.5米站着,绕一圈也要800个人。你们学校有那么多女生么?”
林若安一时语塞,舔了两下嘴唇,道:“妹妹,你跟我抬杠是不是?我说的就是那么个道理。”
林渝分毫不让:“我这是教你别吓坏小朋友。吓我们韵诗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是不是就觉得我们韵诗配不上江清和啊?”
一旁原本看戏的何桐冲着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对周韵诗说:“他俩又开始了,别理他们。韵诗,你就听哥的一句劝,悬崖勒马,为时不晚,卿本佳人,天涯何处无芳草。”
三个人的声音交杂了一块,周韵诗情绪不高地点点头,随后转过身趴在桌子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们说得都对。”
林渝一把子将垂头丧气的她从桌面上拎了起来,气势高昂地开口:“对什么对,我还就不信了,就凭我们韵诗这张可爱又迷人的脸蛋,还拿不下区区一个江清和?”
另外两人立马笑而不语,笑容里隐藏的含义还是明显得有些太伤人了。
林渝对周韵诗的自信绝大部分都是基于她们俩深刻的友谊,周韵诗也知道自己究竟几斤几两。她对江清和的意图,那叫肖想,是不切实际,是少女漫画。
说白了,她还是太胆小怯懦了。她那点自知之明只能用来自怨自艾,相较于得不到,她还是更害怕被拒绝,怕对方连跟她只是当个朋友都不愿意。
事实上,周韵诗和林渝就是完全两种性格的女生。两人能当那么久好朋友,性格互补也是原因之一。
林渝是那种从小被人夸着长大的女孩子。在一定程度上,她和江清和差不多。她有着典型江南美女的长相,五官精致,眉宇柔和,看上去一脸的温柔似水。虽然她的性格与她的长相完全对不上号,但一点也不影响那些只有一面之缘的男生对她前赴后继。即使是在美女如云的若水一中,她的美依然很耀眼。
被偏爱会给人以自信,所以凡是林渝感兴趣的事情,她都要去试一试。而在当好友的十多年的时间里,她也“逼”着周韵诗做过很事。但凡有点希望的,她都希望她可以去试一试。
但是对于江清和,周韵诗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懦弱,她没想到她居然连去认识他一下的勇气都没有。这让林渝都不知道要从何鼓励起。
可又有一句古话说:“一切自有天定。”
周韵诗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去面对江清和,但后者已然在命运的安排里来势汹汹。而启动的开关是一杯奶茶。
若水一中外面有一家奶茶店,老板娘是一个刚大学毕业没多久、长相气质绝佳的女生。所以即便这家店和其他奶茶店相比远了好几条街,若水的很多男生还是喜欢来她家买奶茶,为的就是能在等餐的时候多和她说几句话。
周韵诗和林渝两个女生喜欢这家店自然不是这个原因,她们俩单纯喜欢散步而已。
那天她们俩踏进店里之后没多久,江清和和一个男生也跟着进来了。
先发现他们的是林渝,她戳了戳周韵诗的手臂,眼神拼命示意她回头看。
周韵诗以为林渝是想让她看看店里的装饰,可谁想这一回头江清和的脸赫然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下一秒,她飞快地把头转了回来,脸顿时烧得火辣辣的烫,甚至还听见了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声。
“还是老样子么?”老板娘认识她们是熟客,笑着问道。
周韵诗连忙点头,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那后面两位同学呢?要喝点什么呢?”
“我要一杯香蕉奶昔,他要一杯柠檬水,少冰。”说话的是跟江清和一起进来的那个男生。
“好的,稍等。”老板娘快速打出两张单子,左手递给周韵诗,右手递给了后面站着的男生。
周韵诗隐隐能感觉到从后面伸过来的那只手轻轻擦过了她的发丝,而后又很快收回。仅是这一小动作,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暂停了。
林渝在一旁恨铁不成钢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老板娘的动作很快,两杯珍珠奶茶很快就制作完成了。她把奶茶递给林渝的时候,目光在周韵诗的脸上稍加停留了几秒,随后温柔地问:“今天店里的空调是不是打得太高了,脸怎么这么红?”
“没有没有。”周韵诗拼命摇头,拉着林渝的手迅速转头往门口方向跑去,没有一秒钟的迟疑。想来死里逃生的速度也不过如此。
跑出几百米后,两人才慢慢停下脚步。林渝叹了口气,她算是明白了,周韵诗现在就是个战斗力为零的渣渣,江清和什么都不做光是站在那,她也会缴枪投降。
她猛吸了一口奶茶,随后看着周韵诗:“看你这出息的样,至于嘛。”
“阿渝,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