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关临国使节团启程回国。
本该护送他们的晏时清在皇室马赛中摔断了腿,行动不便,无奈,晏时礼只好派江杳年顶替他的位置,又给虞君尧赏了许多东西,让他一并带回关临。
他们带来的东西虽然都上贡了,但回去的时候带的东西反而更多,一行人浩浩荡荡日夜兼程的南下。
今夜他们驻扎在兆丰,明日便可出境,江杳年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帐篷内,虞君尧坐在上首,江杳年坐在左侧。
“殿下,您说的事儿我办到了,什么时候给我解药?”
“你急什么,不是还没到关临吗?”
“明日天黑之前就到了,也不差这一天。”
虞君尧没有给解药的意思,答非所问:“你可知我为何知道你吗?”
“不知,还望殿下解惑。”
虞君尧看着她,“是因为我的母后,你们苍梧来的长公主。”
江杳年没什么表情,“多谢皇后记挂。”
“你说,我母后为什么对你这么上心啊?”
“这话您可以等回去了问皇后娘娘,她离开苍梧去和亲的时候我年纪尚小,已然没什么印象了,自然也不知娘娘是怎么想的。”
“哼,”虞君尧嗤笑,“把自己撇这么干净做什么,我母后很想你,跟我去关临走一趟,她会高兴的。”
“这就不必了,贸然入境可不合规矩。”
虞君尧冷着脸威胁道:“你别忘了,你体内有毒,你不按照我说的做就拿不到解药,只能毒发等死。”
江杳年果然犹豫了。
虞君尧又笑起来,“你好好想想吧,将军,你的命,握在我手里。”
“我随殿下去一趟就是了,只是到时候还望殿下信守承诺,给我解药。”
“这是自然。”
江杳年出了帐子,回到自己帐内,晏时清半靠在床榻上,翻着话本看得津津有味。
他抬头问:“怎么样,他还不肯给解药吧?”
“也许不会给了,他大费周章威胁我来边境,绝不止是护送使节团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其他阴谋。他真正的目的没达到,自然不会放我离开。”
晏时清把话本合上,“那你觉得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江杳年在一旁坐下,“他要我跟他去关临。”
“嗯?”这个答案晏时清万万没想到,“要你一个人去?”
“不然呢,他又不知道你也在这儿。”
“也对,”晏时清忽然语出惊人道:“他不会看上你了吧?”
江杳年哭笑不得,“你要是看上一个姑娘,会给人家喂毒,还要威逼利诱一番吗?”
“关临人擅养蛊,多心思阴毒,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江杳年没心思同他玩笑,“你明日不必去边境,就留在兆丰,免得到时候被发现,又说不清了。”
“行,正好狄宁那案子的余孽又有了点消息,我明日进城再去探探,你万事小心,卓熙和景墨就在边境,有事可以找他们。”
“知道了。”
翌日,队伍早早出发南下。
江杳年和虞君尧骑着马走在前方,长长的队伍紧跟在后,前面就是边境了,关临来迎接的人还挺多,远远看去黑压压一片。
虞君尧不说话,江杳年也不提解药的事情。到了边境线跟前,江杳年拉着缰绳让马停下,看着使节团的马车和人缓缓涌入关临境内。
虞君尧也没急着走,他转头问江杳年:“走吧,去坐坐?”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江杳年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您先,我随后。”
虞君尧满意的点头,一夹马腹进入关临境内,奔出去好远,但身后并无其他马蹄声,他调转马头,江杳年果然没有跟上。
她扬眉笑了笑,高声道:“殿下,一路顺风!”
虞君尧的脸色阴沉下来,“江杳年,你不想活了?”
“能不能活,是我的命数,就不劳殿下费心了。”
“江杳年!你耍诈?”虞君尧策马上前,但苍梧士兵早有准备,拿着长剑沿边境线迅速站成一排,仿佛坚不可摧的铁栅栏,拦住了虞君尧身下的马蹄。
隔着这条铁栅栏,江杳年与他遥遥相对,“要入我苍梧境内,需得先上告至朝廷,等他们应允了才行,若有意强闯,无论是谁,都要即刻就地绞杀。”
虞君尧不屑地指了指那些士兵,“你不是我的对手,他们更不是,要是不想见血,就乖乖跟我回去,我给你解药。”
“我不是非要那个解药不可,您怎么就不明白呢?”
虞君尧没了耐心,他抽出腰间的刀,“你想清楚了,这毒你们苍梧可无人能解。”
江杳年并不慌,反而有心与他调笑,“殿下这般关心我,我倒有些受宠若惊了。”
“你跟我回关临,我叫你更受宠若惊。”虞君尧提刀靠近,忽然觉得腹部一阵绞痛。
他没在意,起身轻踩马背一跃而起直奔江杳年而去,江杳年飞身下马拔剑相抵,却也不进攻,只防守。
虞君尧心下正奇怪,腹部又绞痛起来,还发出一连串的叫声。
江杳年如释重负,过招之间竟然还十分好心情地笑了笑,“可算是到时候了,殿下,我劝你早些回去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