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找冥先生,是因为洛云归从兆丰回来后告诉他的,说要不是晏时清带来了一位医术精湛的大夫,等回京再治,恐怕只能落得个残废的下场。
江怀砚不知是谁下的毒,太医院又是否有这个人的爪牙,他们会不会竭尽全力就江卿婉也犹未可知,保险起见就请晏时清请冥六来。
如今看来此举当真明智,太医院拿不出解药,晏时礼也不允许走漏风声,若不是江怀砚未雨绸缪,江卿婉只能等死。
卓熙去沅川闻风楼请冥六进京的时候,冥六并不愿意,他不想过多的掺和朝中之事,就一口回绝了。
卓熙当然不能就此放弃,他解释道:“虽然是要请您进宫,但还是为了救人,与朝堂无关。”
冥六还是摇头:“宫中有一整座太医院也救不了的人,老头子我一个人去了就能救活吗?”
“先生,殿下自然知道您向来远离京城,若不是情况危急,殿下断不会贸然请您进京。”
见他这般执意,冥六想到什么,问:“莫非事关江杳年?”
卓熙点头。
冥六不由瞥了眼坐在旁边带着面具的男人,疑惑道:“那丫头又怎么了?莫非京城那帮庸医连支箭也拔不出来。”
“倒也不是将军,是她的姐姐中了毒。”
冥六摇摇头,不阴不阳的道:“你家殿下还真是长得人高马大,手伸的这么长,管的这么宽呢。”
这话卓熙总不能附和,但有求于人他也没敢反驳。
“行了,去二楼等等吧,我收拾点东西就走。”
“多谢先生。”
卓熙走后,冥六边收拾东西边对旁边的人道:“这小子,建议不听也就罢了,还变本加厉起来。”
戴面具的人看不清神色,但听声音是个中年男性,他道:“你怪他做什么,让他走上这条路,不也是你们的决定吗。”
“不错,但我只是想知道,他如今是被动的接受了,还是心甘情愿的与江家绑在一起。”
面具男道:“殿下也是个可怜人,从你们做出这个决定开始,他就没有退路了,现在追究是不是情愿,太晚了,没必要。”
冥六冷哼一声:“你们是受益者,当然不纠结这些。”
面具男一顿,轻声道:“拜托你,一定要治好她。”
冥六颔首,背上包袱出了门,和卓熙即刻启程,日夜兼程赶往京中。
江卿婉自那日陷入昏迷中后就很少再清醒过,只是偶尔会睁开眼,但也不说话、没反应,过一会儿就又睡了。
解药还没有配出来,不知是这毒的确难解,还是,背后之人根本不想江卿婉活。
宫内查了这么多天,死了许多人,毒到底是如何出现在碗里的,依旧毫无头绪,饶是晏时礼也要怀疑江杳年,但她没有作案动机,猜想不成立。
又是三日,今日下朝后江怀砚来了琉卿殿,说冥六已经进京了。
“太好了,我马上就去找皇帝!”
但江怀砚神色依旧凝重,拉住欣喜过头的江杳年,他道:“照陛下多疑的性子,你要做好准备,他很可能不允许冥先生进宫,即使进来了,也不一定允许他活着走出宫门。”
江杳年冷静下来,“总要试一试,若是他执意不允,我们也不能让冥先生涉险。”
她去了养心殿,晏时礼在她刚出门时就知道她要来了,于是就在桌案前等着。
江杳年进殿行礼,晏时礼道:“平身吧,敏妃如何了?”
江杳年垂着眼,“自那日陷入昏迷后就再没醒来,只怕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晏时礼皱眉,“太医们整日看着,就没有一点起色?”
江杳年摇头,她斟酌着道:“陛下,臣知京中有一无名医者,虽然居无定处,但医术精湛,能解奇毒,不如召他入宫一试。”
晏时礼问:“此人靠得住吗?他既然医术高明,为何不开家医馆悬壶济世,还能维持生计,却偏偏要四处漂泊?”
江杳年答:“微臣不知,但街坊百姓若是长期缠绵病榻,就会去寻他,要是运气好找到了,就求他写一副方子,抓了药回来很快就有起色。”
晏时礼沉吟一番,“可若是他救不了敏妃,还知情此事,人多口杂难免谣言四起,又该如何?”
江杳年提议,“陛下派人寻到他后,就蒙住他的眼睛带回来,医治完毕再蒙着眼送回去,这样既不耽误救治阿姐,他也不知道自己来的是什么地方,救的又是谁。”
晏时礼点头,“此法不错,就按照你说的来吧。”
“多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