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也许有一个足以和刑部谈判的筹码,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待孙如海一行人回京,刺史府上上下下全被关进了大牢,等待发落。
狄允棠叫住一个照例巡逻的狱官,“大人,您行行好,能不能带我见见大理寺卿,我有很重要的事情禀报。”
狱官不屑地睨她一眼,“你一个罪臣之女,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老实呆着,可千万别动什么歪心思。”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大人,您就……”
狱官懒得听她说话,并未多做停留。
想见大理寺卿,看来得想个办法了。
狄允棠沉思着坐回稻草上,月姨娘嘲讽道:“别白费力气了,这都是你那挨千刀的爹造的孽,你只能受着。”
狄允棠并不理会,安静地在心里琢磨。
她也从未放弃,只要有狱官经过,她就说要见许嘉,虽然他们大都是鄙夷或置之不理的态度。
今日恰好是周平巡视,狄允棠照旧说了那些话,周平停下来,“大人公务繁忙,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见他愿意搭话,狄允棠道:“可是我这里有狄宁从未告人的秘密,大人也不想知道吗?”
周平不上套,“既然从未告人,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也是无意之中发现的,大人,我绝无虚言,您就带我见一见大理寺卿,待我说后他要是觉得无关紧要,再把我关回来不迟。”
周平在心里思索着她的可信度,宫内守卫重重,谅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也跑不到哪里去。
他打开牢门,“跟我走吧。”
狄允棠大喜过望,“多谢大人。”
周平其实对这刺史一家都没什么好印象,毕竟他们害死了江杳年。
到了门口,周平躬身行礼,“大人,罪臣狄宁之女求见。”
许嘉停止翻阅公文,“进来。”
狄允棠进门跪在堂下,“参加大人。”
许嘉:“本官听说你有事要禀报,何事啊?”
狄允棠:“你们所抓的兆丰刺史,并不是真正的狄宁。”
此话一出,饶是许嘉也有些震惊,他面色严肃,“公堂之上口出狂言,你可知是何后果?”
“大人,我所言句句属实!您大可派人去一查便知。”
许嘉半信半疑,“这可是欺君的大罪,你是如何知道的?”
狄允棠回忆起前几日,“父亲带了一个男人回府,一直关在地牢。他也不是个清廉正直的好官,后面观南将军来府上感谢,母亲没什么见识,以为又是父亲带回来的女人,便让我多加留意。
那天晚上我路过父亲的房间,听见他在与人争执,出于好奇便偷偷看了一阵,屋内坐着那日他带回府的男人,他喊那个人‘狄宁’,那个人还说,‘你顶替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刺史,怕是忘了自己是谁了’。”
“依你这么说,那个真正的狄宁呢?现下在何处?”
“他在刺史府,但在我发现的当晚就被父亲杀了。”
许嘉听完,有些好奇,“他既是你的父亲,你为何还要将此事说出来?”
狄允棠绞着手指,“我自知不孝,但事关重大,我觉得还是说出来为好,不能让无辜之人白白蒙冤。”
许嘉点头,“你先下去吧,待本官查明此事来龙去脉,再作定夺。”
“是,大人。”
狄允棠跟着周平又回了大牢。
她刚进去就挨了一巴掌,月姨娘死死盯着她,“你给他们说了什么?”
狄允棠摸了摸刺痛的脸,“姨娘,你怕什么?”
月樱:“你生在狄家,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狄家和你荣辱与共,你别以为自己能置身事外。”
狄允棠才不在意她的威胁,“能不能置身事外,各凭本事,你愿意给这个家陪葬是你自己的选择,与我何干。”
“他是你父亲!用他的命换你活,难道是你这个女儿该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