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看见陈怡君下来,他立马压低了声音:“你的云见院隔壁便是我的院子,你要是想见我,喊一声我便过来。”
褚云兮瞟了他一眼:“谁想见你。”
陈怡君看见他二人鬼鬼祟祟,移步上前:“朔方不愧是魏王的地盘,今日可真叫咱们开了眼了。”
“谁说不是呢!”宋琬琰也凑了上来:“看得出王爷很受百姓爱戴,街上人挤人,没想到小小的朔方也能这样热闹。”
陵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暗暗观察褚云兮的脸色,见她神色如常,心里更没底了。
“大家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明日我在王府设宴,给诸位接风洗尘。”
陈怡君笑着说:“如此多谢魏王了。”
翌日一早,褚云兮刚用过早膳,便有侍女来传,陵渊正在门口等她。出去一看,他正在石狮子边儿上杵着,手里还牵着匹马。
“这么早过来做什么?”
听见她的声音,他立马凑了过去:“带你去街上逛逛。”
她一撇嘴:“我可不去,你是朔方的红人,走到哪儿不会被认出来?要逛也不和你逛。”
“不和我逛?那你想和谁逛?”他挑眉一笑:“就是要被认出来才好,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姑娘你行行好,给我个机会,尽尽地主之谊?”他说着,也不等她回话,长臂在她腰上一揽,她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在了马上。
她这才发现只有一匹马,果不其然,陵渊一个飞身坐到了她身后,双手从她腰间环过,握住缰绳,低声说了句“坐好”,马儿便疾驰起来。
北境的风凛冽,刮得人脸上生疼,她抬起手去挡,只是这样,身体便失去了平衡,整个人竟似靠在他怀中一般。
“你慢点!”她回头,怒目看向他,刚说完,马儿骤然停下,她一个不觉,完完全全倒在他身上,还未来得及调整姿势,便听到旁边有人嘀咕:
“这不是魏王吗?他怀里的女子是谁啊?”
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传到她的耳朵里,她顿时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偏又有人渐渐围了上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她只得硬着头皮坐直了身子,小声说:“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不是你让我慢点吗?”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说,呵出的热气在冬天里格外显眼,这样的姿势在旁人眼中更加暧昧。
他的手臂微微收紧,将她更贴近自己,晃晃悠悠在街上走了起来。
今日的街上虽没有昨日热闹,但街道两旁的店铺热闹非凡,叫卖的、讨价的还有四处闲逛的人不在少,他二人共乘一骑,瞧着异常显眼。
“我们回去吧。”她扯了扯他的袖子:“我瞧着这街市与京城也没有多大差别。”
陵渊倒是比昨日更加从容,轻笑一声:“朔方的百姓听见你这话,不知要高兴到哪儿去,区区一座边境小邑,在褚姑娘的眼中,竟能和京城相提并论。”
“不过你说得没错,这确实是朔方最热闹的地方。”
陵渊精神头儿极好,仿佛不知疲倦,带她穿行在城中各个地方,日落时分,还去了城西的永安寺。
“北地信佛,比南边儿更甚,永安寺是香火最旺的地方。”把马拴好后,他牵起她的手往寺里走。
她脚步一滞:“在外面瞧瞧就好了,何必进去搅扰佛祖清净?你知道的,我不信这些。”
“我也不信,只是来都来了……”他贴在她身边,耐心相劝:“你在定山寺,毕竟曾经受过佛祖的庇佑,咱们便是不求什么,既路过这里,添些香火钱也是应当的。”
提起定山寺,她心里立马动摇了,依陈嬷嬷之前说的,她走后,寺里还受了不少牵连,眼下虽说无法回去,但天下寺庙是一家,只当减轻点罪孽。
前脚刚踏进寺庙,入眼便是一棵硕大的树,树冠几乎遮蔽了整个庭院,枝干上挂满了红色丝带,风一吹,轻轻飘动。树下摆放着一张石桌,桌上摆满了香烛和供品。
她如果再觉察不出什么,未免也太迟钝了,乜了他一眼:“你老实说,这是什么地方?”
“永安寺啊。”他捻起三支香,率先插在香炉里,拜了三拜,回过身对她说:“求姻缘很灵的。”
见他轻车熟路,她眼中露出几分怀疑:“怎么,魏王殿下经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