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天阴。
司玦万万没想到,赵遇带人围了城。
半夜里动的手,围了临安府,也围了安王府。
街道上全是披坚执锐的精兵,西子湖边也有巡逻卫兵。
这事儿是赵遇亲口告诉司玦的,因为司玦早上一睁眼,就见着一张死人脸。
吓得他当即清醒。
“殿下。”赵遇替司玦将面上的碎发拨到一边。
此时的赵遇用回真容,穿一身黑,眼底有浓浓的青黑色。
他与司玦说这次的私盐案。
私盐贩卖不止一处,但临安的规模最大,结网最深,故而赵遇请旨到此地来办事,而其余地方,另有渊帝心腹处理。
制盐处、制盐人、运盐的队伍被一网打尽。
“只剩些残部还在负隅顽抗。”赵遇阴测测地笑,他看着婢子为司玦洗簌。
私盐商的军队还没集结到一处呢,就被分批打击,死的不能再死。
司玦觉得很玄幻,他还没发力给临安知府整出点乐子来呢,就这么结束了?
他以为赵遇会慢慢来的,一步一步,使敌人的生存空间变得越来越逼仄,犹如钝刀子割肉,击溃身心的双重防线。
这才是赵遇的风格。
可今儿……
“赵遇!赵遇!”司桦大喊大叫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司玦命侍卫放行,司桦便破门而入,他大喘着气,双眼通红地看向赵遇:“赵大人,这跟我说好的不一样。”
司玦往他那边看,心想,这里面还有赵遇的事儿?
不是,搞半天那日落水前司桦说出“私盐”二字原来是赵遇提的醒?
但赵遇找上司桦是干什么?图他的身份?这也没什么好图的呀。
司玦又看向赵遇。
赵遇幽幽道:“安王知情不报是为贼,世子爷应当感谢微臣给您的那个计功补过的机会,虽……”
用处不大,但终归蹭上一点功劳。
司桦哼哧哼哧地喘气,就那般看着赵遇。
“安王爷终归是陛下的亲骨肉,想必也是风声大、雨点小,世子爷还是不必太过担心的好。”赵遇微微笑。
司桦离开时把门甩得极响。
司玦让人去把门打开。
快入夏了,关着门蒸桑拿吗?
司玦去看赵遇,心想,皇帝爹说的真没错,他只要在这好好地玩就行了,说什么他在明赵遇在暗,其实根本没那个必要,他不过来,甚至可能结束的更快好吗!
赵遇这厮还在把他当小孩子夸:“殿下此番行事,为属下打足了掩护,属下才能顺利行事,殿下的功劳很大。”
吃好喝好玩好还收了两个暖床奴隶的司玦:“?”
前几天被剑指着那事就算是这趟旅程里最危险的时刻了。
他为世界意识制定的波澜壮阔、跌宕起伏的剧本故事还没开个头,就被掐掉了。
擦!
司玦想起世界快要毁灭的事儿,从凳子上蹦下来,嘴里还吃着糕点。
不行,他要去柳卿卿那边问问情况。
这几天柳夫人和柳卿卿进王府小住,正好方便他俩交流。
见司玦突然离开,赵遇并不留人。
他坐在软凳上,吃碟子里还剩下的几个糕点。
赵遇念:“今媪尊长安君之位,而封之以膏腴之地,多予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国,一旦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
……
今日王府里挤满了身披肩甲的士兵,或是巡逻,或是守在某处院子外。
司玦却是畅通无阻。
他快步走到柳卿卿住的地儿,抬脚跨进院子里,他回撤,侧头问守在这处的士兵:“你守在这儿干甚么?”
柳卿卿被定性为罪民之女。
行叭。
司玦往里走。
院子里没人,司玦推开里屋的门去看,柳家娘俩吓得抱在一起,尖叫连连。
司玦没被这尖叫声吓到,却把外边守着的士兵给招来了。
司玦让人退下。
发觉来者是司玦后,柳卿卿吁了口气:“原来是你,可吓死小女子了。”
演技包效用还在呢。
找了个理由搪塞柳夫人,柳卿卿同司玦到外边去讲话。
“讲个笑话,咱们的计划跟不上变化,完犊子了。”司玦呵呵笑。
柳卿卿抹了把脸,哭唧唧:“这几天我都联系不上系统,它是不是要寄了。”
“我们是不是也要寄了呜呜呜?”
司玦把外面的情况说给柳卿卿听,柳小娘子生无可恋。
为什么一觉醒来,事情就结束了?昂?就那么结束了?
私盐案的进度条不是才到20%吗?怎么一闭眼一睁眼,就跳到100%了?
司玦又把赵遇这个背后操刀手说给柳卿卿听。
这小妮子一下说中司玦现在关心的点:“我艸!他不会也是穿越的吧?我怎么感觉他才是手里掐着完整剧本的人?不是,这掐着剧本也不能这么靠谱吧。”
看懂剧本是一回事,但根据不多的细节处理好这么一整件大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那谁手里握着的剧本总不会是还提供行动指南的?
司玦将心中的想法说给柳卿卿听:“我倒觉得他更像是重生的,而且是亲历过私盐一案的人,不然无法准备的如此完美。”
两人相对无言。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重生者太过抢戏,世界线完全被打乱了,没救了,彻底没救了。
司玦抬手捂住柳卿卿自暴自弃地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