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傅律白吻的很温柔,但到底是男人,也带着压抑抑制的情绪在,再怎么样,她都有些招架不住,可她还是回应着,不甘的尽力的回吻着他,就像在这段感情里她的态度。
她从不想做那个被动的人,哪怕从不会平等,她也不会只一味的被动接受所给予的。
但到底体力相差的太悬殊,在沈晞快要呼吸不过来时,傅律白停了下来,沈晞本就喝了酒的头晕,此时更加坐不住的软软靠在他怀里,头抵在他的肩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傅律白也有些微喘,等她呼吸平复了些,傅律白托着她的脸,四根手指抵在她的侧颈上,拇指在她脸上轻轻摩挲着,带着几分压抑和沉痛的看着她,哑声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沈晞一错不错的看着他,带着几分倔强和清醒的说:“我知道。”
傅律白没有说话,看着她的眸色越发的深,在她忽然吻过来时,他几乎是用着全部的意志力躲开的,脑子里想的是——她现在醉了,她当初已经做了决定离开了,并且还在不久前,更加压抑和克制的和自己说,让他别对她那么好了。
他不应该再增加她的挣扎与痛苦,对她最好的做法,就是从她的生活里消失。所以那之后,即使她出事,他也只是让别人默默地出手。
可在他躲开的下一秒,她看到她委屈的转着泪花的眼睛,什么自制力就都没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去吻她,别再让她哭了。
傅律白在心底无声却重重的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她明天清醒过来时,会不会后悔,会不会陷得更深更加的难过,而更加的埋怨他。
——因为他是清醒的,本可以、也有责任阻止,却在助纣为虐。
车子在此时停到了沈晞楼下,沈晞这才发现遮挡板不知何时被田师傅落了下来,她开始后知后觉觉得有些羞耻,可却也更加提醒了她刚刚所发生的事。
她和傅律白在接吻。
准确的说,是傅律白又主动吻过来的。
傅律白并不是那种,对于别人投怀送抱就来者不拒的人,她知道他的品行,不然也不会这样上头。
傅律白对她,至少是有点感觉的。
这就够了。
她看向他,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醉意与兴奋的放肆,说:“你衣服还在我这儿,拿给你?”
说是“拿给”,但却视线微微往窗外扬,是个邀请、让他自己上去拿的意思。
这到不是装的,她确实有点醉后兴奋,可以控制,但她却任由其放大。
傅律白看着她,深觉自己不应该上去。
但沈晞已经打开了车门,脚步不怎么稳,肢体幅度却很大,又很舒展的放松,如果长了翅膀,他觉得她下一秒就得飘飘然的飞走。
傅律白没什么表情的打开自己这侧的门,大步走了过去,扶住她。
她大概是故意等他来扶的,才被扶住,便又没骨头一样的靠在他的身上,很会给自己省力气。
到门口时,她倒是能自己拿出钥匙来,打开了门,还不忘换鞋子。
她低头弯腰时,傅律白都在一旁做着她随时会晃倒去扶她的准备,但她却很稳。
走进自己卧室的脚步也很稳……
也不稳,每一步,都走得很摇曳生姿,像是脚底生出步步莲花。
傅律白眸子不由的发深。
他是真的很绅士,不放心的跟在身后两步,随时可以扶住她的距离,但等她走进卧室,他却在卧室门口停住了脚步。
不进来是吧。
沈晞轻挑了下眉眼,打开衣柜,嘴角带着几分浅笑,这一刻她就像是要搞坏事的小狐狸,又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势在必得的王女。
打开的衣柜挡住了从门口看过来的大部分视线,宽大的柜门也完全挡住了那薄薄一片的身形。
“啊——”
微微一小声带着几分惊慌却压抑控制的惊呼,伴随着轻轻的什么落地撞击声,在这一刻就格外的清晰明显,轻易就牵动了傅律白的神经。
他大步走了进来,看着那浅白色裙角在自己视野中越来越多时,紧绷的精神才微微松下来,脚步不由的更加加快,可下一秒,他走到衣柜两步远时,在他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时,却被直接一道温软扑了过来。
力气很大,让他直接撞到了衣柜里,才挺了下来,却也不忘下意识扶着怀里的人。
那件一直挂在衣柜深处、他的白色衬衣也在此时滑落,掉到地上。
还未看清眼前的人,却已经被眼前的人勾住脖子,再一次的欺身吻了过来。
他被禁锢在夹层的空隙中间,并不怎么好发力,前面有被她这样按着,他当然可以大力推开她,但这样的姿势他并控制不好力度,后面就是床脚,很容易就会伤到她。
他在这里举步维艰,沈晞却已经开始更加的肆无忌惮,完完全全的贴在她的怀里,两个人的重量只靠他吃不上力斜着的腿支撑她也不管,只专注且快乐得意的吻他。
像是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一样,勾着他的脖子,一下一下的吻着。
这样欣喜又不顾一切的吻法,哪怕傅律白是个圣人也抵挡不住,更何况他的心本早已就不清白。他脚下撑着地,用着力,同时回抱住她,用着这个力,边吻着她慢慢边将两个人的重心改变。
沈晞当然是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的,顺着惯性的慢慢往后倒下去,傅律白也只够捞着她的腰将两人的倒势减慢。
在脊背触及到床上的那一刻,沈晞不由的全身微缩,像是有一道电流从大脑一路顺道脊背上,让她不由的弓起身来,这个动作则让她抱着身前男人的脖子更紧了,从而也更加拉进了两个人的距离,吻的更加的紧迫。
好似谁都不肯认输,又好似争分夺秒,好似什么也都不在管顾,只有此时的吻、面前的人是真的。
两个人的呼吸开始变乱,眼神也开始变乱,大抵一切都开始变乱,世界上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窗外的鸣笛声、楼下行人的交谈声都已经不存在,房间里只余两个人混乱又粘稠的呼吸声。
已经完全停不下来,沈晞房间里自然不会有那些东西,傅律白当然也不会将那种东西随身携带,傅律白只得继续吻她,从唇一路向下,从未被别人触及过的地方被这样温柔的轻吻,才一下,沈晞便已经控制不住的带着哭腔的弓起了腰,这种感觉很陌生,陌生的让她觉得无措,此时发出的声音更加的让她羞耻和无措,只茫然又无助的看他。
傅律白轻抚着她的背,柔声安抚着,“没关系茜茜,很好听,这是正常的,放松一点。”
沈晞不知道怎么放松,她的脊背已经绷到最紧,这样身体完全失去掌控的感觉很让她崩溃,可是却又不想放开他,还没在大脑一片空白时她就已经开始哭了,等大脑出现一片白光后,她更是瘫软着身子哭的一塌糊涂。
她这样的反应让傅律白有些无措,又有些心疼,轻笑着过来将人抱在怀里,想吻吻她安抚。
可沈晞还没忘记他刚刚吻过哪里,躲着避开了。
傅律白愣了下,笑的更加欢愉,嗓音里还带着几分沙哑的慵懒,在这一刻很是勾人,“连自己都嫌弃?”
但沈晞却没被勾到,只觉得更加的羞耻,“你别说话。”
可这一开口,却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甜软黏腻的不像话,让她本就红晕未消的脸羞耻的更加红了。
傅律白真的爱死了她这个样子,没忍住的直接亲了过来,却也还是照顾着她的情绪,没有直接亲嘴,而是亲了亲鼻尖和嘴角。
沈晞背过身去,将自己的脸缩进被子里。
下一秒,却感觉身后紧贴着的有些不对劲。
傅律白脸蹭在她的颈窝间,热腾腾的声音带着刚刚勾人的慵懒沙哑从头顶上方传来,“帮帮我。”
说着,就带着她的手往下。
……
沈晞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样都可以这么累,傅律白将人抱进怀里,从后撑着她的身体,她的手也已经酸的不像样子,提不出半点力气来,傅律白将她的手揽进自己的手中,帮着她用力,沈晞直勾勾的看着这个画面,一时间分不清是看呆了,还是被视觉冲击的忘记了不再看,她只觉得自己的手渐渐地开始握不住,指尖分不清是汗还是别的什么,傅律白时不时的侧过头来亲她,她不由得再次带起了哭腔,问:“怎么还没好?”
也就是这一下,傅律白吻她吻的更深了,随后她听到了闷闷一声轻喘,沈晞泄了力一般躺进了他的怀里。
傅律白看着怀里梨花带雨的人,一边用指腹轻擦着她的泪,一边好笑的问:“怎么这样你也哭?”
又不是他在对她做什么。
沈晞也说不清楚,她只是觉得很失控,从身体到情绪全都很失控。
傅律白抱她抱的更紧了,让她将脸贴在自己怀里,像是抱小朋友那样抱着她,轻摸着她的头,柔声轻哄着,“别哭了。”
可是他越是这样,沈晞就越想哭,泪水顺着眼角一路流进发丝里,和细汗融为一体。
窗外的车水马龙呼啸而过声,楼下小孩子被家长训斥声,风吹树叶的簌簌声都重新回归,世界又近在眼前,一切都那样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