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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星外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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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他小声重复,"是我。"

所有的情绪像淤堵在喉咙里,让啜泣声似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他发出像野兽濒死一般的呜嚎,嘶吼。

所有他曾哀求过却从未真正获得救赎的瞬间,和想离开却又狠不下心来的夜晚混在一起,于唇齿间,变成一团带血沫和碎骨头的粘稠。

"我…"

他几近窒息。

双手卡在自己的喉咙间,手指甲在他的脖颈划出血痕,他几乎掐死自己。

他觉着自己哭得好恶心,哭得丑陋,哭的死去活来,哭得像一条被踩碎脊梁的狗。

"我……太……懦弱……"

眼泪无声,但每挤出一个字,就有一口血腥气涌上来,像在咀嚼他腐烂的内脏。

他低下头,肺里,舌头,手臂都麻,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膝。他就是用它们那样跪的。

他好恨。

周寅看着他趴在方向盘上无声地哭,双肩耸动,本来想要安慰,却收起了想拍他肩膀的手。

她的目光飘向窗外的虚无。

"你觉着自己很痛吗?"她轻声问。

"你觉得……我很可笑,是不是?"许望舒轻声问。

许望舒抬起眼看她,他嗓音沙哑,嘴唇被他咬破了,唇角都是血。

周寅心脏狠狠一缩。

他哭得仿佛她才是坏人。于是她不得不扭过脸去,盯着窗外的田野和枫树,直到她看到后视镜里的许望舒。

眼泪将他的眼眶染得通红。

这样的红色又溢出来,洇染在他的脸颊上,鼻梁上,却显得他平日沉静的眼睛格外有生气。

最后她轻声笑了一下,手摸了烟盒。她烦躁地想起来打火机在许望舒那,咬咬牙忍住了。

"怎么,你现在才嫌脏?有些选择机会已经不错了。而且也有点感情不是吗,没那么难。"

说着她烦躁地想起来打火机在许望舒那,咬咬牙忍住了。

许望舒下意识闭上眼睛。

一滴悬在他睫毛上的眼泪落下来。

他一直害怕周寅这么说他。

现在她说了。

可周寅没给他思考时间,手指刮着车窗玻璃,低声继续:

"你有空好好走去人民医院看看,主治医生的门槛都被病人家属跪烂了。还有人垫着孩子后背签放弃治疗同意书,病房里挤得连多余凳子都没有。"

"我去年遇到...一个小女孩,也就八岁。哭哭啼啼地说她不给家里带来负担,不治了。"

"她哭得我心烦,我把她病历撕了。告诉她不治就不治。"

许望舒看着她望着窗外的倔强的侧脸,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块阴影,抿着嘴,脸颊还是肿的,唇角血迹未干。

而眼泪在他颧骨上干涸,像附着的蜡。

他低声开口:"后来呢。"

"她死了,临死之前特高兴,说自己终于不痛了。"

她终于扭过头来。

看到许望舒的表情,她皱起鼻子,露出一个像哭一样的笑。

"讲完了,你可以继续哭了。"她干巴巴地说。

许望舒看着她眼底的悲伤。

那是一个同样血肉模糊的伤口,但她不留情地在上面糊了一层愤怒,仓促,像是民间塑泥彩却来不及跪拜的、那些碎裂的石像佛。

那一刻他知道这个故事是真的,她每讲一个字,就转了一下经筒,所以佛寺里有杳杳的钟声。

他突然理解了周寅在酒窖门口的眼神。

在人太无力的时候,只能靠着反复淬炼灵魂里的情绪,才能在痛苦的人生里坚持走向自我命运。

就像她必须靠愤怒活着,他必须靠怀疑才能不疯。

他们都不必知道答案,但也不回头。

周寅伸出指尖,轻轻擦掉了他脸颊上的泪痕。湿巾纸沾掉了他唇角的血。

"你不要苛责过去的自己。能哭出来,已经是进步了。"她看着湿巾上的血迹,还是轻声补充。

"那有可能是一个,当时很真诚的选择。"

爱没有错,错的是混进去的恐惧、愧悔、和自我感动。而创伤患者常把控制误认为安全和爱。

寂静。

许望舒看着窗外的无边黑夜。

"往哪里走。"

他轻声说,像是在问周寅,也像是在问他自己。

周寅侧过头,目光和他短暂相撞。

她的眼眸平静下来,几乎固执,覆盖了一层燃烧过的灰烬。

发动机轰鸣,车身微微震动。

*

车子终于缓缓驶上公路。

导航坏了,破系统也坏了,月亮不见了。黑夜里车子只凭着驾驶者的直觉行驶,没有调头。

两侧的葡萄田低矮,天空发红。

周寅打开了天窗一条缝,田野里的冷风吹进来,她颤颤巍巍伸出去一只手。

夜风夹杂了鸟儿振翅的声音,从手腕拂过,像是缠住她手的葡萄藤,她的血管也变作植物脉络里的触肢,于黑夜里恣意生长抽枝。

抬头时,她看到了天穹下,冬末猎户座三颗明亮的恒星腰带。

没有月亮的夜晚,星辰跨过时空朝她涌来。

她伸手按开天窗的瞬间,许望舒下意识点了一下刹车。

"吵吗?"周寅收回手。

他摇摇头。

恰逢对侧有车交汇过来,他切换了近光灯。

路面再次回归黑暗,一望无尽的长路上,只有前方车灯两点,像深海里林霞漂浮的荧光。

他听到周寅的隐约轻声赞叹。想到刚刚自己在她面前毫无尊严的崩溃大哭,内心有些羞赧,不由得握紧了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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