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为什么要假借着纪楠春的名义。
正当花月影对此感到疑惑不解的时候,兰明决很快就给出答案。
“你还记得我们在四脚蛇洞中遭遇到纪楠春的那件事情吗?”
“记得。”
当时他们看得清清楚楚,纪楠春是出现在他们前面。可当他们将前面那个“纪楠春”打倒之后,纪楠春又从他们的身后冒了出来。
兰明决道:“这是琉光宗的秘技。据说是用一个木头人,变成自己的模样。然而,却不是简单的傀儡术。他有原主的思想,有原主的记忆。甚至连会随机应变,就连脾气也和原主相差无几,说是原主的分身也毫不奇怪。”
“我们面前这个人,和在程玉珂契典的那个人,都是纪楠春。”
“不过,这个秘技虽好,风险也是巨大。使用这秘技之后,他们的修为也会大大减弱,若是有一个人受了伤,也会影响到另外一个人。”
纪楠春却对密室里装满各种奇珍异宝的箱子视而不见,而是径直走到一面墙边。
只见纪楠春伸出手,在光滑的墙壁上摸索了一阵之后,像是找到了某种开关,轻轻一按,整面墙立即陷了进去,上面的尘土扑簌簌往下掉。
不过片刻,一个和这间差不多的密室便出现在二人眼前。
纪楠春又重新点燃一张照明的符篆。
新的密室与旧的密室只不过有一墙之隔。
花月影不敢轻举妄动。
那间说是密室,倒不如说一间乱放着乱七八糟的杂货间倒更为合适。
最里面摆放着一些女子用的梳妆台,外面是一些横七竖八的木箱,还有一些衣服架子之类的。
但无一例外,上面都布满了厚厚的灰尘。
纪楠春弯下腰,拂去梳妆台的灰台,露出镶嵌在架子上的云雷纹。
花月影立即明白过来。
“这间密室里摆放的是倚云仙子的遗物。”
兰明决道:“程玉珂对倚玉仙子用情至深,倚云仙子的东西怎么会被这么粗暴地丢在这里。”
纪楠春轻抚上面的云雷花纹,眼神中满是戚哀,符篆燃烧的火焰这下,似是有泪滑过。
但纪楠春要找的显然不是这些东西。
纪楠春举起燃烧的符篆,原本隐匿在黑暗中的墙壁立即显现了出来。待纪楠春看到挂在墙壁上的女子画像之时,身子不由得一僵。
不仅是纪楠春,就连花月影看到洞壁上女子的画像时,也不由得一怔。
“怎么了?这些画有什么问题?”
画中的女子面容温婉,眼神含情,身着水绿色的青纱,手里拿着一柄圆扇,姿态优雅。然而,画中的女子却不是倚玉仙子。
花月影道:“从画像上的颜料来看,这些画已经有一些年头了。但是这些画上面却没有灰尘,却没有别的地方灰尘厚,说明是后面才搬进来的。”
“你看那柄圆扇的背面是什么图案?”
兰明决目光望向画像女子手拿的那柄圆扇。
“像是飞溅而出的浪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图案。”
花月影道:“玉屑金波,方外仙岛宗的宗徽。坐在程清幽旁边的方外仙岛宗的大弟子,身上就有这个图案。”
兰明决豁然开朗,不由得重新审视画像中的人物。
“你是说,这画像中的女子,其实是晚秋仙子。程玉珂为什么要将晚秋仙子的画像和倚云仙子的遗物放在一起?”
“还能因为什么。”花月影道:“自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或许就是不想让晚秋仙子知道,他在娶倚云仙子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兰明决头皮一阵发麻,程玉珂在玄门中名声极佳。倚云仙子嫁进来之后,却迟迟没有和程玉珂结契,成为真正的道侣,这本身就不寻常。
晚秋仙子是方外仙岛宗的独女,若是倚云仙子还在世的话,是绝对不可能,也不会和程玉珂在一起的。
若是没有看到这些画像这之前,兰明决也会和众人一样,认为纪楠春大闹程玉珂的结契典礼,只不过是发泄心中的不满。
兰明决道:“程玉珂如果心里一直有别人,他为什么还要娶倚云仙子。再说,华清宗的宗主程清幽视倚云仙子为已出,程玉珂怎么敢……”
花月影冷哼一声。
“他儿子在他眼里,都只不过是一个筹码,更何况一个外人。他之所以爱护纪倚云,也只不过希望倚云仙子能替华清宗生下了一个天资出众,能振兴华清宗的好圣孙而已。”
“方外仙岛宗的独女出现了,纪椅云便可有可无。相反,纪倚云还会是他们要一脚踢开的绊脚石。”
兰明决声音颤抖,似乎还是不相信,德高望重的一宗之主会干出这种事情。
“可是华清宗现在已经是当今天下第一宗门了,他何必……”
“现年轻一代,也就是程楚潇勉强够看。其他的宗亲、血亲弟子的修为,差不多都是被丹药强行堆砌成的。别的宗门不说,就说你太虚宗,这一代就出了你和你师弟两个天之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