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她直接更换话题:
“昨天,从我在月崖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知道你是敌人,但我仍然将你救了回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听到这里,飞羽微微一怔,他先是摇了摇头,突然就将自己的衣领向前拉开了些,他隐晦的看向了自己胸前的伤口,确认伤口已经愈合结疤。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何要救身为敌人的自己,而她口中所说的‘昨天’着实令他惊讶和担忧。
倘若她真的是昨天才将自己救下,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成功愈合这样严重的伤势,这手段该是何其恐怖?
“可能,你不会相信,但其实,我只是不希望你死掉。”
看见飞羽神情由惊愕转变为疑惑,女人略一思索,猜测他可能是不相信她的话,她耐心的解释,“这是属于同为落魄之人的同情心,让我明明知你是敌人,却还是决定救下你……”
她话语诚恳,有着牵动心底的力量,可惜,他原就准备去死,在收手的瞬间,他便接受了父亲与弟弟,亲手为他安排的结局。
他平静的向后倚靠而去,问出最后的疑惑。
“我只好奇你究竟怎么做到的,竟然只需一天,便能让那种伤口愈合,还有……”他蹙紧眉头,问道,“我为什么会对你有恐惧感?”接着,他又强调道:“不,这并非恐惧,我感觉,这似乎是一种奴从感……”
“知道锁魂咒吗?”
见飞羽摇头做否,女人平静的站起身来,“赋咒后,若驱动咒力,可使被赋咒之人身体的伤害迅速复原,
用它来愈伤,其实根本用不了半个时辰,但不过是借咒力强行愈合,所以,作为赋咒者的我,可以凭此咒力钳制你,这自然也包括,收回你的生命……”
她并不打算隐瞒锁魂咒的用途,作为必要的试探,最后的话,是她刻意透露的。
“所以,你现在是打算恩将仇报,报复你的救命恩人?即使我真的救了你的命?”女人盯向他手上凸起的青筋,冷漠地说道。
她会站起身,是打算利用高度施压,但她发现,恢复健康状态的他,拥有的力量,与濒死时有着天壤之别。
但又如何?
因为敌对立场,她并不意外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她能完全的接受他会愤怒,但她介意,他竟丝毫不感激和庆幸他自己的性命能被保下。
他活了下来,却想死,她的同伴想活,却死了,她经过努力,只留下了一个敌人。
“以你当时的状况,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这就是唯一的机会。
我将锁魂咒的作用告知于你,是对你的尊重,你若不蠢,理应明白,赋咒是强者的权力,我本就不会害怕你有任何行为。因为……即便不施加这咒力,你,也绝非我伽罗的敌手。”
退后一步,女人揭下面纱,眸色转现为紫金色,令女人有了与方才势若两人,她以一种残忍且充满恶意的目光直视着他。
黑色气雾已从伽罗身上释放,在被触及的一刹那,飞羽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嗽声令伽罗猛地愣住,这样的咳嗽声,曾经久久不绝,让她听到心碎,然后渐渐的,包括整个世界归于寂静,那样的寂静才是不该有的。
此刻,伽罗忍不住心软,她再次退后一步,重新遮带好面纱。
“如果你确实无法接受这份气雾,你便不是我的族人,我的族人并不会因为它而不适。”伽罗转身去到门前,最后说到,“救你,确实是我在强求,但我希望,你我都能学会面对现实。”
面对现实?
待伽罗离开房间,飞羽连忙摊开双掌,释放光团于掌心,他发现自己左掌心黄色光团里的点点黑色竟明显的涨大了。
掌心里的光团是为魂灵,是有灵族展示身份及血缘的证明。
尽管他以前就见过魂灵里的黑点,可那时,它真的仅是一点,因此,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现在,他忽然明白父亲为何突然一改从前开始苛待自己,甚至于下杀手,因为,是他身上有了独属于罗那国的黑色魂灵。
‘如果你确实无法接受这份气雾,你便不是我的族人……’
既然,无法接受黑色雾气,便不是她的族人,可为什么他身上的那点黑色魂灵会变大,魂灵是不可修改的,这难道会有什么隐情或其它可能?
‘伽’是罗那国王族的姓。
她拥有这样的身份,在知道他是敌族之人的情况下,竟然还救了自己的性命,她究竟作何打算……
是因为‘锁魂咒’吗?
想不到罗那国竟藏有这样的手段。
她拥有如此能力,却从未出现在战场,也难怪,接连七败,罗那国依旧毫不退缩。
也所幸她未曾出现在战场,她认不出他的身份,当他只是个普通的敌族。
那么,在她发现自己真实身份之前,他必须掌控更多的信息,脱离,或者决定之后的方向。
想到这里,他下了床,走到门边,轻轻地将房门推开了一条缝隙。
“你要出去吗?”
守在门旁的男子发现了他的动静。
见飞羽神色复杂,男子接着说道:“我叫李方,我知道你是敌国的人,现在,你已经在我们罗那国的境内,主人交代,如果你要见她,请先更换衣服。”
飞羽没有多想,他拿走衣服,关门,直接更换。
之后,飞羽跟随李方踏入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