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姜宁可蹙了蹙好看的眉头,难得严肃的开口,“请把杯子拿开,你是在开玩笑吗?”
他的声音依旧很轻,但听起来却和平常他说话时完全不同,就好像简意凌再说一句类似的话,连接他们之间的那根极细的线就可以彻底断开。
简意凌从小到大就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讲话,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面色阴森恐怖。
“你这是什么语气,你是在命令我吗?”
“……我没有。”
姜宁可对简意凌此时莫名其妙的生气感到非常的无奈,甚至还有些不太好的情绪,简意凌好像总是这样,他又不是受虐狂,更不是什么圣人。
从姜宁可认识简意凌开始,他就表现的极其不礼貌,现在这种类似的谈话已经算是第二次发生了。
姜宁可真的不太喜欢这种话,怎么会有人一上来就问,“你干净吗?你喜欢男人吗?你要跟我上床吗?”
如果说简意凌问干净不干净是出于心理洁癖的话,那他现在是在做什么?
故意调戏还是想找一个逆来顺受的床伴,简意凌的这种行为真的让姜宁可不太舒服,他不太喜欢跟人谈上床、做/爱这些事情。
他仅仅是想到两个人交叠在床上,做那种事情,姜宁可就非常的想吐。
他决定把自己的情绪跟简意凌表达出来,把自己的不满也说出来,姜宁可从来不是把事情压在心里的人,也不是习惯忍耐的忍者。
有不满当然要说出来,并且从此解决他,如果对方可以接受的话,那就还是从来的关系,如果对方不可以接受的话。
那很抱歉,合同也是可以单方面终止的。
交友,找工作,兼职,也是要双方都满意的。
于是姜宁可平息了下情绪,尽量和气的对着简意凌开口。
“我刚刚在车上跟你讲过,我不喜欢跟别人离的太近,你也答应我了,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以及我不喜欢你说的这个话题,我讨厌这个话题,你在之前就问过我类似的问题,现在依然在问,你这样问是不是太失礼了。
还请你尊重一下我,也尊重一下我们之间的合同。
如果你是在开玩笑,那请以后就不要再跟我开这种玩笑,如果你是认真的,那很抱歉,我不能接受,我们之间的合同也要结束。”
姜宁可的话字字句句之间都透露着疏远和质问,言语中到处都是撇清关系的词句,眼睛更像是在看一个他不太喜欢的陌生人,跟在车里扭头闹脾气的姜宁可完全不同。
如果说在车里的姜宁可是一只没有威胁的弱小动物在闹脾气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就是一只浑身都是刺的刺猬在猎人的枪口下不知死活的顶撞猎人。
简意凌从来都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更讨厌质问和命令,姜宁可着急跟他结束关系对模样更让他从心底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绪。
一瞬间,他的血液几乎倒流,神经感受到剧烈的压迫和恼怒,但在这份恼怒中又夹杂着一丝从心底传来的胸闷,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心底的那股莫名的失控感也变得巨大。
没有人可以拒绝我,没有人可以这么对我说话。
我可以主宰感情,把所有人都困在手心。
简意凌握紧手中的红酒杯,指节因为用力导致泛白,包裹在睡衣下的手臂青筋暴起,整个人宛如一头暴怒的凶兽。
“啪”
红酒杯被他摔在地下,在安静的客厅内发出刺耳的声响,碎片四溅,暗红色的液体从破裂的杯子中流出,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其中有一滴红酒沿着姜宁可的瓷白的侧脸缓缓的向下滑落,紧接着又被一只冰凉的手强硬的擦去。
“你把你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那只手顺着姜宁可的脸颊一点点的向下滑,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脸上的表情也和平常无异,好似刚刚提的暴怒只是姜宁可错觉。
但地上破碎的红酒杯在时时刻刻告诉着姜宁可事实,他宛如被一条隐匿在暗处的毒蛇盯上一样,周围发出“丝丝”的吐气声,但又让人无法找到它的踪迹,让人忍不住身体发凉。
那只毒蛇在他警惕的查看周围时,缓缓的缠住了他的脚踝,一点点的向上爬,“丝丝”的吐气声也开始变大,危险近在咫尺。
“额……”
姜宁可被简意凌冰冷的手指捏住了脸,强迫性的抬起,他的脸部发出阵阵疼痛,想说话又只能发出不太清晰的音响。
简意凌漆黑的瞳孔注视着姜宁可,一眼望过去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