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燕大人,近来可好?”
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燕飞觞转过身,就见之前在三晋见过一面的李瓒朝他们这边走来。
李瓒并非武昭帝之子,身份比较敏感,李清这些武昭帝之子对他是有些抵触的。在皇家,只要有资格争得皇位的,都互相防备着,当然,他也不会傻的跑到他们跟前晃悠。
又不能跟朝廷上的官员走得近,李瓒能交好的人也就没多少了,故而他看见云溪暮跟燕飞觞过来眼前一亮。云溪暮表面上不理朝政,燕飞觞不参党争,他即便跟他们相熟,也不用担心会被皇帝猜忌。
“上次三晋一别,本王还以为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再见面,却忘了还有今日这事。”
李瓒是知道两人还在隐瞒关系,毕竟他来到京城并未听说他们的事,看他们两个一起过来,他以为两人平日也是这般相处,因为上次在三晋两人也是一起的,李瓒这样想也不奇怪。
不过他着实觉得难以置信,这两个人就这么走在一起,京城的人就一点都不怀疑吗,他印象中云溪暮确实不会跟人走这么近啊,都这么光明正大了,还隐瞒什么呀?
李瓒是个喜欢摆场子的,他在三晋无所事事,总想设宴听曲热闹一下。
依他来看,两人也别瞒着了,直接找个黄道吉日将婚事办了,也省得再被人惦记,他可是注意到有几道视线往燕飞觞这边停了一下。
燕飞觞见这位闲散王爷依然无半点正事的样子,看得出来他在三晋的日子过得着实不错,弯了弯唇,淡笑道,“看起来齐王近日是过得不错了。”
“你今年怎么有时间过来了,前几年不是都说没空?”
燕飞觞听见云溪暮散漫的话,明白李瓒为何会将天寿节这日给忘了,敢情他之前都不来啊,也难怪不记得日子了。
“……这不是今年我特意将时间留出来了。”
天寿节每三年一大办,今年的天寿节恰好该隆重筹办,各国使臣前来朝拜,再加之如今京城暗潮涌动,要不了多久就要荣升后位、且正怀有身孕的谢贵妃,能让孤高傲雪的云溪暮甘愿俯首、如今正权势滔天的中书令,这般少见的热闹,他若不来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除了这些,李瓒还听说谢家那位二公子似乎也步了他那位兄长的后尘,就连多年都不再跟京城这边来往的元氏都入了此时这盘棋。
今年也才过了一半而已,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也不知这其中都有谁的手笔,想也知道定然跟眼前这两人脱不了干系。
“那位是……始平郡王?陛下竟然允许他回京?”李瓒漫不经心地往周围瞅了一眼,在见到一位略有眼生的身影时停了一瞬,似是有些难以置信。
燕飞觞往他看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一位身着郡王衮服的男子走近,原来这位就是常年在徽州的始平郡王李佑。
她想起几日前写给梁王李清的密信,既然信中提到的人出现了,想来李清必然会找机会跟李佑攀谈一二了。
“说来我记得,这位始平郡王似是跟世子有点龃龉。”李瓒看着李佑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说道,话出口他才想到燕飞觞还在这里,不过她应该不会有芥蒂吧,毕竟当年也只不过是别人的一厢情愿。
燕飞觞闻言挑了挑眉,她还以为云溪暮那样说只是为了让李清跟李佑有来往,竟是真的有龃龉。
云溪暮察觉到燕飞觞看过来的目光,弯了弯眉眼,眼底染上笑意,低声道,“算不上什么龃龉,不过是他被人拒绝,总觉得是因为我,才会被人拒绝。”
李瓒可不想因为自己随口说的话影响他们两个的关系,连忙出声解释,“燕大人可能不知道这事,当年李佑向汤太傅的孙女汤怜梦表明心迹,只不过被汤家二小姐拒绝,当时又盛传二小姐似是对世子……有念想,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燕飞觞听见不由得想起上次在谢府,那位汤二小姐似是对自己有敌意,她还以为只是因为朝堂上的事,听李瓒这话,说不准还有一层缘故,只不过她没像安平县主这般跋扈就是了。
“原来如此,如此说的话,世子殿下倒是一如既往的瞩目啊。”燕飞觞扬唇浅笑,意味深长地开口。
云溪暮似有似无地看了一眼李瓒,随后垂眸对燕飞觞说道,“时辰差不多,该去殿内了。”
说罢也不再理会一旁的李瓒,跟燕飞觞一齐往太极殿走去。
不知为何,李瓒觉得背后一阵凉意,他想起方才云溪暮看过来的视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以后还是不往他们前面凑了,万一再说错什么,他可不想被那两人记住。
“他又没说错什么,你急着拉我走作何?”燕飞觞自是注意到云溪暮带有凉意的目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云溪暮拉着离开。
“朝贺差不多要开始了,你是打算一直在那待着?”云溪暮当没听见她前一句,一本正经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