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东宫都还没入主,就已经在想之后清算的事了,李清倒是心急得很。”
燕飞觞脚步悠悠地走到云溪暮跟前,将手中的信递给他,随后在一侧的位置坐下。
云溪暮接过信笺,将上面的内容大致扫一眼,信是李清送到燕飞觞这里的,上面的大概意思就是想从燕飞觞这里套出云溪暮的把柄。
至于李清为何会找燕飞觞,许是因为他觉得云溪暮似是跟燕飞觞走得比较近,又因着云溪暮平日表现得过于冷心无情,便只当燕飞觞手上有可以要挟到云溪暮的把柄,不然怎么解释之前的两次见面,燕飞觞都是跟云溪暮一起过来的。
云溪暮看见了信也不觉得意外,毕竟前日李清还想让他插手废黜李玄的事,朝堂上的这潭浑水一旦沾上,可就再也脱身不了了,到那时,外人眼中纤尘不染的白袍上也有了污点,有时,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会让一朝权臣跌入泥潭。
“他怕是走不了他想的这样远了,庸人自扰。”
燕飞觞深以为然,颇有些无奈地想着,即便李清将东宫之位坐稳,武昭帝现在看起来也不像快驾崩的样子,以后的事谁说的准,真要说起来如今皇子又不止太子跟梁王两个,只不过他们年龄恰好适合罢了,何况谢贵妃还怀着身孕。
“那,这信要不要回?”反正李清不会承认这信的存在,即便不回他也不会说什么。
云溪暮神色懒散,并不在意李清会不会暗地里动手脚,语调漫不经心地说道,“他都开口问了,总要回他点什么,不然我们岂不是不够诚意?”
“你觉得应该说什么,而且即便回了他也不一定相信,随口乱编的话,反倒会惹他怀疑。”
燕飞觞散漫扬眉,虽然李清没有察觉到她跟云溪暮的关系,但是她也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李清以为她手上有云溪暮的把柄反倒是个不错的掩饰。
“怎么是乱编,只要让他觉得是真的就行了。”
云溪暮起身拉起她的手,带着她往书桌前走去,悠悠说道,“这次不回他以后还会找机会问。”
“你……真的有会被人要挟的事?”燕飞觞被他揽着,目光落在他侧脸,语气狐疑。
云溪暮搂着她坐下,唇角噙着笑意,眼底划过玩味,垂眸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觉得有吗?”
燕飞觞望着他眸光潋滟的双眸,从他自若的表情上是看不出半点破绽,她斟酌着他的话,按他的行事作风,他是绝不会留下隐患的,更不用说是会被要挟的事;看他之前的样子,能用来要挟他的人更是不会有。
光从李清居然会向她询问云溪暮的事,就能看出李清确实找不到可以威胁他的事了,不过也不能排除他将威胁藏得很深的可能。
“既然你没跟我提过,我自然是当你没有,若真的有能要挟到你的事,那你就将事情藏好,别被人发现了。”
燕飞觞说完一顿,转了话音,眼底划过锐利,幽幽说道,“不过,若是能要挟到你的人的话,你可要好好藏好,别被我发现。”
她不喜欢自己珍藏的东西被人碰到,否则她之前即便再喜欢也不会要了,人也一样,能要挟到他的人定是可以影响到他的情绪,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别的,燕飞觞都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或许性格会因为成长经历而有差异,但融于血液中的东西是不会轻易消失的,燕飞觞知道她或许在这上面过于绝对,但她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去改变……
“还以为你会逼问我说出来,原来只是让我继续藏下去吗?”
燕飞觞眯了眯眼,缓声问道,“所以,真的有?”
她不问只是觉得他不会对这种事隐瞒自己罢了,而且她也不想去逼他必须要做什么,她想要的可不是那样的他。
“怎么看起来不高兴了,方才不是不在意?”云溪暮弯眉轻笑道,语气调侃。
燕飞觞探究的目光在他脸上游移,没有理会他的挪揄,片刻后唇角勾起笑意,语气如常地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有没有这种事?”
“自是没有,你应该知道我并未插手过朝堂上的纠纷。”云溪暮见状微微挑眉,他可不觉得燕飞觞这样是不在意了,相反,他若再撩拨,怕是要花时间将人哄好了。
“不过,我都告诉你了,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些什么,比如,有没有把柄落在谁手上?”
燕飞觞神色一顿,她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人抓到把柄,而且,也确实没人知道,漫不经心开口,“我自然不会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上。”
“所以,你有不能被人知道的把柄?”
他虽是询问的语气,说的话确是在陈述事实,燕飞觞闻言心底一惊,一时疏忽,不小心说漏嘴了,她不由得在心里叹一口气,“我如今的身份自然是不能有把柄落在人手上,至于把柄,我也没什么不能被人知道的事情,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