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腰上的肉被你掐红了。”秋蓉反驳她。
“好罢。”她摊手,“我们扯平了。”
“那现在怎么办?”秋蓉问她。
“等。”她说:“等一个时机。”
嬷嬷处置完二人,平日里和林婉云交好的宫女凑到嬷嬷跟前,狗腿子地说:“嬷嬷,您打算什么时候放她们出来?”
“不干你的事。”嬷嬷没好气地说道:“柴房那种地方,又冷又小,不出个三五日就吃到苦头了,等着吧。”
嬷嬷说得对,到了后半夜,柴房就传出叫喊声,吵得宫女睡不着,惊动了嬷嬷。
嬷嬷风风火火,抄起藤鞭,冲进了柴房。
却戛然而止,嬷嬷僵硬着身体,眼珠睁得老大,一抹冰冷的小刀抵在喉间。
“想死,就继续叫。”林婉云威胁说。
嬷嬷不敢妄动,秋蓉见此,夺过手中长鞭,顺势将嬷嬷手腕死死绑住。
“你们想干什么?”
“不做什么。”林婉云淡淡地说:“就是想请嬷嬷行个方便,带我们去见个人。”
“我要是不答应呢。”嬷嬷身子挺着僵直,如同一座雕塑。
“我这里有嬷嬷一样东西,嬷嬷要是不答应,这东西流传出去,那就很难办了。”林婉云笑嘻嘻地说。
“原来是你。”嬷嬷恨得咬牙切齿,始终没抓出这人,竟是她偷了自己的衣物,“哼,你被老娘关在这里,拿什么威胁我。”
“嬷嬷可要当心了,既然我能拿到嬷嬷的贴身肚兜,自然有法子送出去。”她捏着修眉刀,语气冰冷,“你藐视宫闱,与太监私相授受,弄得人尽皆知。”
“上头要是查问下来,浣衣局的人都是口供,嬷嬷拿什么脱身?”
嬷嬷惊出一身冷汗,双腿发软,“姑奶奶饶命。”
“好说,你且带我们出去。”
嬷嬷颤巍打开房门,彼时夜半,除了守夜的宫人,宫道见不着旁人。
周婆子想来有点人脉,带着她两人抄小路,来至一处偏僻幽静的宫殿,和领头的侍卫交涉过后,侍卫打开了房门。
“你们要见的人,就在里面。”
林婉云道了一声谢,抬脚跨过宫门,不想秋蓉再次叫住她,“娘娘何时来接我?”
募然回首,并未留意秋蓉眸中的岸然,她随口一说:“快了。”
秋蓉极其复杂地挤出两字,“甚好。”
一前一后进了宫殿,冷宫里杂草丛生,一两声女人的哭声,有点类似大型剧本杀场景。
循着声音,穿过一处拱桥,屋门半掩,林婉云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屋子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见,摸到床上,只摸到冰冷的稻草,角落似乎有活动抖动。
林婉云拉着秋蓉靠过去,她颤抖伸出手,揭开陈旧的褥子,一个女人蓬头垢面藏在底下。
嘴里哆哆嗦嗦,支支吾吾不知在说什么。
“是她。”秋蓉是见过芷柔的,所以第一眼出言断定。
“你别怕。”林婉云耐心蹲下来,小心安抚芷柔的情绪,“我们不是坏人。”
“我对不起娘娘,对不起美人,对不起小殿下。”
芷柔沉浸在往日回忆里,恐慌地往角落里缩,秋蓉说得对,芷柔已经疯了,是王美人逼疯的。
“芷柔。”林婉云抓起她的手,抹了点安神的熏香,轻柔呼唤她的名字。
许久没听过这个名字,芷柔陷入片刻的惘然,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无神地看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她小心引导着,怕触怒芷柔绷紧的神经。
“芷......柔......”
“王美人是谁?”
芷柔缓缓抬头,形如枯槁,哑着嗓音喃喃出声,“王美人......是我的小主。”
“她是怎么滑胎的?”林婉云捉住她的手,水果味的熏香让心情平复下来。
“小主喝了安胎药......滑胎......太医。”
“国相.....好痛......”芷柔痛苦捂住头,使劲往角落里缩,秋蓉冷眼看着,昔日那般活泼美丽的女子,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不胜唏嘘。
“太医是谁?”
“是刘、文、宣。”芷柔努力回忆,一字一顿地道。
刘文宣,这名字陌生,林婉云并不认识这人。
“他开的方子......娘娘喝下......腹如刀绞......”芷柔低声诉说:“国相让我端给娘娘......”
“是我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