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沅甚至在徒弟水润润的眼里瞧见了名为倔强、隐忍的情绪，糟糕，把小崽子逗过头了。

他直起腰，撤了压在段望月身上的定身术，突然很理解折扇从不离身的尚柒咎，遇到觉得尴尬的情况还可以打开折扇遮一遮。

两人无声对视几息，段望月眼尾鼻头绯红，眼里噙着泪珠倔强又委屈的看着萧沅，连方才缠在萧沅腰上悠闲晃悠的尾巴也焉嗒嗒的垂在身后，看着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明明是一副不需要安慰的酷崽姿态，那双眼里却透露出‘抱抱我’的期望。

自己收的徒弟，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

段望月又埋进了师尊带着倚雪梅冷香的怀抱，他感觉到师尊的手轻轻落在头顶，再一路缓慢下滑到腰背轻轻拍了拍，而后抱住自己的人稍稍后仰，抬手用一种轻柔却不容许拒绝的力道让他仰起头，

萧沅轻笑道：“今日的风沙真可恶。”

段望月不明所以，轻轻眨眨眼，眼里的泪花便欢快的顺着眼尾下落埋入鬓角，留下湿漉漉的泪痕，“那有风沙？”

六峰那有什么风沙，只有慢悠悠从天上落下盐粒似的细雪。

萧沅没有回答，抬手在段望月脸上蹭了一下，而后将手指凑在他眼前，慢悠悠道：“那这是什么？”

段望月瞬间懂了，他顶着一双通红的耳朵，抬起手臂在眼前擦了擦，抢答：“这是望月被风沙迷了眼。”

自觉哄好了徒弟，良心得到慰藉的萧沅松开手，越过段望月走向灶台，让他康康徒弟做了什么好登西

——别说，他这徒弟的厨艺不愧是他教的，简直就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平日里天天吃着还不觉得，久了未吃才发现想的紧。

段望月看着师尊黛青色的衣诀从自己身旁翻飞而过，他微微侧身伸出手虚虚握住从手中轻柔滑过的同色系发带，看着师尊挽起袖子掀开蒸笼盖露出的小臂，雾蒙蒙的水汽蹿上师尊面上，在睫毛上凝出的水汽，眼里的倔强与委屈被深不见底的欲恋取代。

师尊对他这般好，万一呢？

万一他可以不用以弟子的身份陪伴在师尊身边呢？

师尊曾经教过自己，想要什么就去自己争取，不到最后怎么知道自己得不到呢？

他一向是一个乖巧的徒弟，最听师尊的话了。

段望月收回手，双手背在身后轻捻，他一步一步走近伸手从蒸笼里拿梅花马蹄酥的师尊，每走一步就推翻先前自己可以说是怯弱到极点的想法

师尊知道自己对他抱着怎样肮脏龌龊的念头，疏远自己怎么办？

——让师尊没有能力离开自己，或者根本就离不开自己不就好了。

段望月伸出手也从蒸笼里拿出一块梅花马蹄酥慢慢啃，两人之间大概还隔了两个拳头的距离，垂眸不满的看了眼，慢慢磨蹭过去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将两拳缩减成一拳。

看着墨色的衣摆和黛青色的衣摆贴在一起，才心满意足的啃了口马蹄酥，嘴里的甜味儿顺着喉管一路甜到了心里。

萧沅慢条斯理的啃完一块梅花马蹄糕，在系统886的夺命消息提醒下，轻咳一声，收回还想再来一块的手，看向腮帮子鼓动的徒弟，唤道：“望月。”

段望月咀嚼的动作不顿，抬眸看向师尊，心道来了，面上却不显，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茫然，“怎么了师尊？”

萧沅不知道怎么的，一对上段望月的眸子，竟然有些说不出口，脑中的系统因为主角的接近欢天喜地的放着赛博烟花，再不说就要来不及了。

他转念一想，身为师尊再收一个徒弟怎么了？

剑宗这么多师兄师姐那个不是弟子成群，这样想着，萧沅重新拿了一块马蹄糕，故意不去看段望月的眼睛，说：“多了一个会叫你师兄的小师弟开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