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出!”
说着,沈晏将腕上的无忧镯朝着降雷掷出,眉眼一横念起法诀,莹白色的光芒在无忧镯上乍现,只刹那间,那看似平平无奇的银镯便化成了一柄寒芒四闪的长剑!
“峥——”
双剑相交,降雷被逼得连连后退,原本疗愈过的伤口瞬间溢出鲜血。
“我本无意伤害清秋上仙……”
降雷眉头紧锁咬牙强撑着,任由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他一字一顿地认真说道:“沈晏,你莫要执迷不悟!当心入魔啊!”
那一刻,他怕了……
沈晏自小就在昆仑神宫长大,又有沈瓀和时韫上神的亲自教导,术法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强,论实力,降雷是敌不过沈晏的。
而论修为,沈晏虽还是未历神劫,但毕竟是苏楹上神之女,是实打实的神族后裔。纵还未修成正果,可这一身的神髓也一直在无形之中助她修为。
若是,论起人情,降雷更是深感愧疚无力……
虽说沈晏与降雷并无恩惠,可沈晏的父母曾在大战之中救过他的命,沈晏的师尊也曾多次点化于他。
可如今,他却恩将仇报,围剿青丘,还亲手杀了沈瓀。
“快停手吧!”
降雷咬牙开口,身心俱疲,如今的他,已是强弩之末在做垂死挣扎罢了。
“入魔?”
沈晏威压展开,如同来自炼狱的厉鬼,眼神阴冷肃杀,眼尾一抹淡淡的红,暗藏嗜血的戾气。
“在你们眼中……我早就是了!”
忽然,她垂头敛眸淡笑着,长剑直刺降雷的胸口!
“我要你以命相抵!”
“沈晏!”
威严又熟悉的声音随着长剑刺入血肉之声一同入耳,沈晏缓缓回头,眸中杀意未减。
来人一袭白衣胜雪,不惹半分尘埃,负手静静立于云端,正是如今即位昆仑仙宫宫主的——沈珩。
“沈晏!你当真要于仙界为敌?”
沈珩娥眉微蹙,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沈晏身旁。
“你瞧瞧你如今这副嗜血杀戮的模样,哪还有我昆仑神宫弟子的做派?还不收手?!难不成等小瓀来教……”
“瓀瓀?”
不等沈珩说完,沈晏突然冷笑,不顾礼节的打断了沈珩,默默阖上了眼,努力平复情绪。
“瓀瓀……就是被这群不辨是非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害死的!”
沈晏蓦地睁眼,双眸异常冰冷!
只见她一只手颤抖着指向不远处散发着幽幽光辉的金莲,另一只手持着无忧又往降雷心口用力一捅。
“你说什么?!小瓀……她?”
沈珩看着不远处面容祥和安稳躺在金莲上的沈瓀,不敢置信地往前一步,却瞬间觉得头晕目眩,便一把扶住了一旁的沈晏,满眼不解地看着她。
“小师叔以为如何?难不成是我将瓀瓀施术在这战场之上睡了过去?!”
沈晏愤愤地将沈珩甩开,悲恸地将手收回捂在脸上,任由泪水从她指缝处流出,情绪激动地怒吼。
“今日是我二人大婚啊!我的瓀瓀却……眼睁睁地死在我的面前!你叫我如何有什么君子做派?!”
“降雷做的?”
眼看着沈晏如此,沈珩强压悲恸,眸子一沉,神色淡漠地开口。
“那便杀了罢。”
说罢,沈珩便飞身到了沈瓀的金莲旁。
“小瓀……”
沈珩默念法诀,轻柔地拉住沈瓀的手,那刺骨地凉让她呼吸一滞,蓦然睁大双眼!
她看到了……
看到了原本喧闹喜庆的婚宴被打断;看到了仙界众人不顾老弱妇孺偷袭宣战;看到了沈瓀被人架着剑威胁;看到了苏怀安被困在“囚神阵”;看到了沈瓀被人踢跪在地声嘶力竭的嘶吼;看到沈晏跪在地上任人宰割;以及,看到了沈瓀奋不顾身地冲到了沈晏身前,为她挡下了那一掌……
“……”
瞬间,沈珩确信了,那张只属于她和沈瓀、傅司珏的绝字符,确实是沈瓀自己燃的。
“你啊……怎得每次遇到她的事,都这般冲动……”
沈珩低下头,一脸温柔地用衣袖为沈瓀擦拭着满是血污的手指,眼眶氤氲。
“既如此……那便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