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也不像假花。
老主持看出他心中所想,将那花枝递给他,“施主请看,这枝梅花就取自贫僧说的与你有缘的那棵梅树。”
手里的梅花枝轻盈,薄薄花瓣表面似有莹莹流光,全无枯败的迹象,秾艳得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它还留在堆雪枝头时的生机与娇艳。
可倪秧确实不知道为什么老主持坚称那棵梅树与他有缘,这实在……
“施主先收下,日后便知道了,”老主持颔首道辞,“施主自便,贫僧还有要事就不相陪了。”
倪秧反复看了手里的梅花好一会,除了不枯萎以外好像找不到其他特殊的地方了,最后也只能暂时养在家里。
从兰静寺回来以后,倪秧洗了个澡换了身清爽的衣服,然后步行去找孔笠。
在快要接近孔笠所在单元楼下时他提前给孔笠发了消息。
结果收了手机抬头一看,居民楼那棵长得茂盛粗壮的大榕树阴影下就站着他原本要等待的人。
像是心有灵犀,孔笠也抬头看见他,唇角不自觉带上了一抹笑走过来,“你这么早就过来了吗?事都办完了吗?”
倪秧轻轻点头。
孔笠难得一身很青春的穿着,因为今天太阳大,带了一顶黑色鸭舌帽压住了额前碎发,只露出偏冷的一双眸子,阳光底下瞳色一圈浅浅的,名贵猫一样。灰色帽衫搭着宽大的牛仔裤,经过时一晃眼还真有可能被认作刚刚出校园的大学生。
倪秧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但很精准地被孔笠捕捉到了视线,倪秧慌乱地移开视线找补道:“我们先去哪里?”
“嗯,你介意我们得先去许珍店里一趟吗?”
“怎么了吗?”
孔笠:“没有,就是刚刚东东打电话给我说他在做作业店里灯泡坏了,许珍不在店里叫我们过去帮帮忙。”
倪秧点头,“好。”原来孔笠还会修灯泡啊。
孔笠开车载着他往老地方砂锅去,到了目的地附近后把车停在巷口路边然后两人步行进去。
到了店里,顾客都走光了,因为灯泡的问题东东在门口挂了休息的牌子,因此没人进来。
孔笠推开玻璃门,见一个寸头小男生趴在桌子上,借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手电筒打着光在写作业。
“你们来啦!”东东跳下凳子跑向孔笠,很礼貌地没有多看倪秧,还一板一眼地朝他自我介绍起来,“你好,大哥哥。我叫许向东,你叫什么呀?你是孔笠哥哥的朋友吗?”
倪秧不知道要表现出什么表情,因此只是像上午在兰静寺跟那小女孩说话时一样柔和了语气回他:“你好,我叫倪秧,是孔笠的朋友。”
他刚说完,只见兴奋的小朋友被人长臂捞走丢下一句“不准跟我朋友说话,去找个高凳子过来”。
许向东没能跟倪秧说完话怨言很是严重,但不敢不听孔笠的只好去后面搬凳子了。
倪秧看他一眼,替小朋友问:“你怎么不让他把话说完?”
孔笠原本正盯着那颗坏掉的灯泡看,闻言转头过来对着倪秧勾唇笑笑不言语。
许向东很快把凳子搬来了,然后和倪秧并列坐着等孔笠把那个换掉的灯泡换下来。
在底下看了会,虽然孔笠动作熟练敏捷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起身站到他身侧。手里捏着那个新灯泡随时准备递给他。
孔笠手一伸,倪秧就顺势放上去。孔笠张合的十指有意无意擦过他指尖,微凉的。倪秧收手,拇指在黑暗里捻了捻,说不清是在擦灰尘还是什么。
灯亮起的瞬间,孔笠低头看去刚好看见他的小动作,刻意问:“怎么了,把你手弄脏了么?”
心绪复杂地摇摇头,倪秧没说话。
反倒是许向东高兴得跳起来,“欧耶!”
孔笠就转向他,“那我们走了,我和你这位新认识的哥哥还有事呢。”
许向东哀嚎一声说:“等等,孔笠哥你们留下来陪我写完数学作业再走吧。”
想着金珍应该是一时半会回不来,放着这么个小孩在这里也不安全,孔笠也就点头答应了。不过点头之前他无声地转头看了眼倪秧征求他的意见,倪秧摇头。
这就是没事的意思。
许向东把刚刚在写的作业推到孔笠面前,然后跑到店里冰柜那抱出三瓶滋滋冒冷气的冰冻罐装可乐,小心翼翼走过来放到桌上很大方地说:“我请你们喝!”
孔笠拧开一罐递给倪秧,然后才打开自己的一罐喝了一口。
放下可乐时,正好对上许向东奇怪的眼神,“倪秧哥手受伤了吗?你为什么要帮他开?”
倪秧刚刚咽下一口冰凉而甜的液体,本来觉得没什么现在忽然被一个小孩子问出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脸慢慢红起来一路红到耳朵后面。
孔笠一挑眉,“为什么不行?我跟他关系好啊。”
“好吧,那你帮我看题吧。”许向东轻易就被说服了,闷头把自己的数学练习册推过去。
趴在桌子上,许向东瞅瞅孔笠,“这是补习班老师布置的奥数题,很难的,你会吗?”
听见他语气里明晃晃的得瑟,孔笠正要伸手弹他额头,忽然听见旁边倪秧开口。
“他会,高中的时候他数学特别好,我没认识他之前特别想找他问题目。”倪秧眼里有浅淡的笑意,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
孔笠偏头看了他一会,忽地笑了,“过誉了。”
原来还记得吗?
许向东一听就兴奋了,“真的假的?!”
“嗯,经常考第一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