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照片看起来只是普通的街景,没有任何突出的主体,拍摄技术勉强算横平竖直,但是既然被传到了加密聊天软件里,那定然包含了重要的信息。
Gin的目光从画面的右上方移到左下方,细细看了遍也没看出什么线索,问:“你们把照片打印出来了吗?”
我把手边那叠递过去。
一共7张照片,用索尼DSC-P1拍的,摊在桌上一起看也是杂乱无章。我早就已经研究半天了,现在他们几个在看,我就让开了位置。
那台索尼相机还在盒子里放着,我闲来无事打开了相机,没想到刚点进照片里就见到了一张熟悉的图。
往后翻下去,这几张照片都在其中,有的日期是三四天前,也有半个月前的,都没有被删除。我想了想,把这个发现告诉他们:“这些照片看起来只是随机从相机里选出来的,既然一直留在相机里没有删除,我觉得可能画面里没有什么信息。”
Gin从我手上拿过相机,画面的光黄黄绿绿的在他瞳孔上闪过,看了会儿,他把相机还给我:“你说的没错。既然信息不在画面上,那恐怕只能在参数里了。”
他话还未说完,芦田已经随机点开了一张照片的参数。
他们凑过去看电脑屏幕,我继续看相机里的旧照。虽然都是不明所以的照片,但也透露出了些许他的生活,甚至有两张是他那把吉他。看照片背景不像是在他的公寓,可能是某个安全屋,也可能是别人的家,边上拍到了一盒烟。
印象里Scott应该不抽烟,他的身上没有半点烟味。
我抬眸看向Rye,听说他俩关系挺好的。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抬眸扫了眼,又继续看电脑屏幕了。我点到下一张照片,漫无目的地翻下去。
“G,拍一下你那边每张照片的参数。”Gin转过头来对我说。
我按他说的做。和电脑里的对比后,那7张照片的参数果然都不一样。芦田确定电脑上照片的参数不会因为用过复原软件而改变,应该是Scott出于什么原因修改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个聪明绝顶的人看来半天也没研究出来那7张照片的参数究竟有什么玄机。我都佩服他们的耐心和专注力,在十五分钟前我的脑子里就只有晚饭吃什么了。
看着时间都过了7点,他们也没到此为止的意思,我开口问到:“点外卖吗?”
在领导参与的会议中公然打断要求吃饭,这个壮举如今也是被我做到了。不过即便如此,我仍然是Gin亲口说的组织里少有的规矩的人。谁说组织不好,这组织的氛围简直是太好了。
可能是觉得现在确实也研究不出来了,Gin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说:“出去吃吧,一起?”
我们走去边上常去的一家餐厅。考虑到我喜欢Gin这个不实传闻,为避嫌我走进包厢时候慢了几步,成功坐到了离他最远的位置,Vodka的边上。
芦田看我被Vodka宽阔的身板挤得缩了缩肩膀,不由地笑出声。我表情不变,伸脚在桌底下踢了她一下。她也稳固住表情没有动。我正想着她控制得真好啊,就看一旁的Rye有些惊讶地看我。
我回以困惑的目光,他又看向Vodka,后者正在给Gin倒茶。
“我好饿,我们今天点寿喜烧吧?”芦田举着菜单问到。
我趁大家在讨论吃什么,不动声色地往桌底下看了眼。
糟糕,前面好像是踢到Rye了。
“还好Scott抓出来了,不然后天的行动就会被公安埋伏。Rye,你也算立了大功一件。”大概是估计包厢里有我们两个,Gin和Rye都没抽烟,只是闲聊着碰了碰杯。
“抢了Bourbon的先,他估计很窝火吧?”Rye从酒杯后抬眸扫我一眼,难得的有些促狭。尽管安室透不太喜欢他的样子,不过他对安室透似乎没有任何介怀。
“还行吧,他就有点受不了没亲手打死Scott。之前交易泄密的事不是还害得他也被Rum怀疑了下吗?那个时候他可是很信Scott的。”我挑着信息透露给他们。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们两个走得近,虽然立场上我是Gin这边的,但说不利于他的话对我自己也没好处。
Gin嗤笑了声:“对他那样一门心思要往Rum身边爬的家伙来说,这是最可恨的事了吧。”他话音一转,又问我:“对了,他还在盯着那个沉睡的名侦探吗?”
Gin知道我和他走得近,事实上我搬到他家隔壁这件事里也有Gin的授意。我可不想哪天被组织的人发现后偷偷议论,所以找机会无意间透露给他,他说这样也好,顺便帮他盯着点这个神神秘秘的家伙。
这么一来,既让Gin觉得我规矩又忠心,我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最近没有,他玩侦探游戏玩得上瘾呢。”
“他还当侦探...”Rye默默吐槽了句。
“之前为了接近毛利小五郎做了个侦探的身份,我看他现在还蛮沉浸其中的。”我解释到。
“他不是在毛利小五郎事务所楼下的咖啡厅打工吗?”Gin问。我略有些惊讶,虽然他的消息来源肯定不止我一个人,但这事他都能知道并且记得就有点出乎意料了。是我的话,有那么多事要操心,可能连Bourbon是男是女都会一下想不起来。
要不人家能当领导呢。
“大概是觉得咖啡店店员的身份和毛利小五郎搭不上几句话吧。”我笑着调侃了句,“他是我们组织打临工最多的人了吧?”
“打工皇帝。”芦田突然小声说到,然后自己把自己给逗笑了。
我:“啊?”
她收拾了下表情:“没什么,这人还真够有精力的,正常人打一份工就够累了。”
“怎么?你爸让你打过工?”显然这个感叹与她组织北美地区高层的女儿的生活阅历不太相符,Gin调侃。
她正色到:“当然,当时为了申请学校,我可是实打实去实习过的。”
Gin把她当小孩子似的,不大走心地“哦”了声,她皱着鼻子瞪他。我坐在斜对面看得清清楚楚,实在没忍住飞快瞟了Rye一眼,他刚伸手去拿酒杯,苍绿色的眼眸透着些许疑问。
这是今天第二次看他被发现,再不说些什么就有点奇怪了。我脑子迅速转着,做出一副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的样子:“Bourbon跟你有什么过节吗?”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那只九谷烧高足酒杯,缓缓说到:“不知道,我可没惹过他。”
我向来觉得安室透已经是聪明极了的人,但论城府完全比不过Rye。他似乎也并不精于说谎,但是对自己言行间透露给别人的信息把控得十分精确。有的人你和他对视一眼就会知道自己再活20年也玩不过他。Rye就属于这种人。
“Bourbon向来一副看不上别人的样子,也就跟你好点了。”Vodka咂咂嘴,“不过组织里也没有跟你不好的人了吧?”
“那还是有的,”我实事求是,谦逊提醒道,“Pinga。”
其实应该还有一两个,但我想不起名字了。组织里我不喜欢的基本都是男的,都是来我这儿碰过运气然后被我怼回去的。
Vodka想起两年前Pinga刚来时候大张旗鼓追我那段,恍然大悟。
“那是他有问题。”Gin言简意赅下了结论。
看得出来Gin他们白天干够了活,晚上不太有心思再琢磨Scott的暗号了,我们得以聊着没营养的话题吃了顿可以算是夜宵的晚饭,过了个没营养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