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近一步却被拖鞋绊了一脚，倾去林誉颂那边，许孜被一只手扶住了，想要起来却因为重心不稳而贴住了。

好烫，手也是烫的，发烧了吗？

许孜一点点从林誉颂身上起来了，打开药箱，告诉他，“你现在好烫，好像发烧了，怎么办？”

“是吗……咳咳，我发烧了……没事，吃点药就好。”林誉颂坐了起来，拿过药箱，在里面翻找药物。

“我去拧个毛巾给你。”许孜转身，摸索至洗手间。

林誉颂吃了退烧药和消炎药。

之后林誉颂就一直在迷糊了。迷糊里，毛巾总是凉的，拧毛巾的盆里水花溅起，频繁落在他的手上，不过还挺舒服。身边总是有脚步声，轻轻缓缓，除了着火的喉咙和无力的身体，其他都叫人安逸舒服。

许孜就坐在林誉颂的旁边，他可以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许孜没什么机会照顾人，眼睛坏掉这两年里，在所有人眼里他才更应该是那个被照顾的。

林誉颂。

许孜在心里掠过他的名字。回想他的言语举止，一切都很舒服，亲近却不冒犯，是一个很好的室友。本来，他一开始还因为母亲以前的房子已经租给别人，自己只能和别人合租而感到失落，甚至要和别人在一个屋子下生活而感到片刻窒息和压力。

他情绪一直不是很稳定的，他知道自己生病了，正因为这样所以总是脆弱，敏感。

理智又告诉他要伪装，要克制。

他去见陈常青的时候，其实很想崩溃地哭一场，可是他觉得太脆弱了，这样的自己太不堪了，他忍住了。

对他来说，过去的记忆就像宝石，这个房子就像藏住宝石的箱子，很多东西都有属于他和母亲的记忆。他在这里的安心大于林誉颂给的社交压力，所以他要搬过来。

许孜又想到了，想到许多人，他们都在看他，他们的脚步因为他而停止，眼神不用去真的看到，都知道带着同情。

偶尔有人会主动上来帮忙，但往往其实他可以做成这件事，因为他们的参与，他显得那么弱。

许孜有自尊，有心劲，他不想表现自己的无能。他无数次为自己表现的无能而痛苦……

可他也不是真的需要别人帮助。

他还是相信，自己仍然可以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