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蛋糕胚凉了,我们挤点奶油上去。”
温然心满意足的吃着蛋糕胚,乖乖点头,“嗯。”
“奶油得你自己挤上去哦。”
温然:“嗯……?”
温然诚实道:“我不会。”
“我教你。”
等蛋糕胚凉了后,温然拿着裱花袋不知所措,于白一静静的看着温然,吐出了一口气,反正都要离开了,干脆勇敢一把。
于白一起身,他从身后环住温然,手掌包住温然稍显冰凉的手指,轻声凑在温然耳边说道:“别怕,我教你。”
温然没想到于白一这次那么大胆,两人贴得太近,只隔着一件衣服,能够感受到彼此的体温,温然只觉得对方如同炙热的火堆一般,烫得他不知所措。
猝不及防之下他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狂跳的心脏声,对方的手掌温暖而粗糙,似乎没用多少力但是自己却无法挣脱。
“抓好,嗯?”
“好。”
于白一引着温然挤出一朵漂亮的奶油,尽管于白一的动作非常顺滑,但是眼神却全部落在温然身上。
温然真的好好看啊,尤其是他的睫毛,又长又密,就像是蝴蝶在心口扑棱一般,嘴巴也软乎乎的,就像是果冻一般。
想咬。
他察觉到身旁的视线,下意识的看过去,正好和对方对上视线。
眼神是最暧昧的表达。
两人狼狈的转移视线,含糊的结束了这个动作。
“就,就这样吧。”
“……好。”
温然拿着小蛋糕出来,手里的蛋糕松软香甜,奶油绵密顺滑,于白一看到温然美滋滋的吃着蛋糕,心中满是得意。
回想自己刚刚在蛋糕店的表现,温然有点不爽,于是笑眯眯的看向于白一:
“接下来的地点我定吧。”
于白一看着那个笑容,依旧漂亮,他被漂亮的皮囊迷的脑袋晕乎乎的,没有发现这漂亮后面还藏着阴暗的危险。
*
“呜哇哇——”
小孩嚎啕大哭,他哭得捶胸顿足,痛心疾首的嗷嗷大叫,“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画成这样。”
一旁的小孩妈妈哭笑不得,以往家里给他辅导作业都是自己气得不行,小孩一脸无辜的坐在哪里。没想到现在是小孩在被折磨得不行。
于白一拿着画板一脸绝望,鬼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想得完美,一落笔就变成一坨。
结束做蛋糕后两人来到商场的一家画画店,店家提供画板、画纸还有颜料,客人自己挑个位子就可以作画。
于白一深吸一口气,在温然的鼓励目光下下笔,很显然,无论喜欢的人目光多热切,依旧无法改变蹩脚的画技。
落笔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沉默了,于白一身旁的的小孩看于白一只是画简单的小鸟都画不好,自告奋勇的表示自己可以教于白一。
——然后就被气哭了。
接到于白一求助的目光,温然苦笑不得的起身,将盒子里的一个小蛋糕递给小孩,得了甜丝丝的蛋糕,嚎啕大哭的小孩瞬间止住了哭泣,抽着鼻子吃蛋糕。
就在于白一想要放笔给温然的时候,温然直接抓住于白一的手掌,带着他上笔在画纸上画了起来。
于白一没想到自己被反客为主。
其实之前做蛋糕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温然的手掌冰凉,手指漂亮,就像是上好的玉质一样让人爱不释手。
于白一垂眸盯着那只手,他才发现温然的食指第一个指节上有一颗小痣……真想亲亲啊。
“好了。”
温然的满意的看着自己将一坨画改成一幅画,干脆放开于白一的手。
于白一立刻回神,他轻声咳嗽,看向自己的画板,果然,温然妙笔生花,将不堪入目的画变得炫彩漂亮。
满意的点头后,他看向温然的画板,温然没有用任何颜料,只是简单的铅笔素描。
小孩得了蛋糕,抽着鼻涕看着上面的画,看了一眼画又看了一眼于白一,赞同道:“超像的。”
画纸上是于白一的大头像,画像里的于白一专心致志的绘画,眼睛认真而坚定。
于白一没说话,他知道温然其实画的是于白令,毕竟自己和于白令长得一样,更何况现在的自己还在扮演于白令,所以温然只是在为于白令画画。
……有点羡慕呢。
几个活动下去,时间也不早了,两人在商场外面打了辆车,出租车很快过来。
于白一主动伸手打开后车车门,他静静的看着温然,就在温然俯身进去的时候,他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喊了一句:
“温然,再见。”
温然敏锐的察觉到于白一的情绪,就像是大海,似乎深不见底似乎马上迸涌而出,但是最终只是落在了最简单的两字“再见”上。
温然愣愣的回了一句:“嗯。”
他转身坐了进去,他张开嘴巴想要说什么,但是于白一已经将车门关上,关上的时候于白一才注意到温然好像要说什么。
于白一:“?”
温然摇头:“不,没什么。”
车子很快起步离开,于白一一直站在那里直到再也消失不见,温然收回视线,他从一旁的口袋里取出画纸。
画纸上画的便是刚刚画的对方,画本是于白一去打包来的,不过那张简单的画纸上似乎被对方故意贴上了几张别的白纸。
温然没在意,对方对自己一向小心谨慎,或许是担心不小心擦掉铅笔的痕迹。
他继续看着画像上的人,余光瞥见画纸的右下角被写上了干脆利落的三个字——“于白令”。
这不是于白令的笔迹,也不是自己写的,所以只有可能是那人写的,但是温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写下于白令的名字。
他咬着下唇,看向那几张白纸,他一张一张的放下,在放下第二张的时候,终于看见右下角写着一个“一”
这张纸和画像的纸重合,白纸上的“一”牢牢的压上了“令”。
在那一刻,温然终于明白,“于白一”就是对方的名字。
在他们认识那么久,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对方的名字。
*
于白令回到屋子,一推开门就看见于白一坐在阳台上,拿了罐啤酒就着月光小酌,他反身打开客厅的光,将手里的包丢在沙发,径直走到阳台拉开阳台的门,看向于白一。
“怎么不找你老板去玩,”没等于白一回答,于白令自言自语道,“哦,我想起来了,今天你有事,抱歉啦。”
于白一的大长腿随意的在桌下伸长,手肘立在椅子上单手撑头,他讽刺笑笑:“今天是陪凌时去了吧,你真厉害。”
“……”于白令一顿,他站立在于白一一旁,长长的叹了口气,“你一定要对哥哥那么刻薄吗?”
他没有否认于白一的话。
于白一转头看向于白令,不爽的磨牙,凌时总是非常嚣张,恨不得无时无刻不在于白令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肆无忌惮的向温然宣告自己的存在。
只是因为温然爱着于白令,所以忽视了这个暧昧,也容忍了自己蹩脚的演技。
他得用多大的忍耐才能不对温然下手,为什么这人能那么轻飘飘呢。
于白一舌头舔舐小虎牙,忍耐情绪说道:“我要和他回国。”
于白令一顿:“……怎么不多留一会。”
于白一冷笑一声,一针见血的说:“你只是担心我不在,你和凌时的事一定会暴露吧。”
“你必须要放弃一个。”
于白令收起脸上的笑容,“对你而言,这也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吧。”
“不麻烦?”
于白一看着于白令,只觉得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怎么,我还要扮演你一辈子,以后要不要我代替你跟温然上/床。”
“于白一!”
于白令恼羞成怒,他重重的喊了一声,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此刻怒火对视,于白令做了几个深呼吸,他反过来开始指责于白一。
“你只是想离开,何必反过来指责我,这不是你同意的吗,你现在装什么正人君子。”
“你只是自私,你只是愧疚,做这件事只是偿还当年我会受伤的事,这不是你欠我的吗。”
于白一站起来,椅子被往后退,发出刺耳的声音,于白一怒不可遏的用手肘将于白令压在窗户上,他一字一顿,冷冷道:
“怎么,这个债我是还不清了吗,需要我把命赔给你吗。”
说完,于白一骤然收力,任由于白令摔落在地,于白令手掌捂住脖子,涨红了脸不断咳嗽。
于白一丢下于白令,咬牙切齿:“早知道我就不该回国。”
尽管公司是要迁回国,但是他又不是管理人员,查探地点也不是他来做,所以在吴烦提出让于白一过来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拒绝。
只是觉得着哥哥在这,想着来见见他所以才同意了。
说完这句话,于白一拿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干脆利落的离开。
于白令跪坐在地上,听见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他依旧不停的咳嗽。
此刻整间屋子只剩他一个人,显得寂静而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