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玄明云好心帮你,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我不需要他的帮忙!怎么连你都这么说?连你都站在他那边,你不是我的竹马吗?玄明云究竟对你说了什么?
一帧帧,一幕幕,玄明云愈发耀眼夺目,与之相反的玄九清愈发拙劣愚蠢,优秀的玄明云上了金星学院,而在蓝星学院一事无成的玄九清作为对照组,被人们在背后议论著。
名为嫉妒的种子悄悄萌芽,在无数次自卑、耻辱与不甘的浇灌下成长为参天大树,玄九清对玄明云单方面的欺凌与羞辱愈发严重,但内心的空虚依旧无法填满。
无论他如何努力依旧只能活在玄明云的影子之下,玄家优秀的基因似乎在他身上失了灵,他是个残次品,白化症和心脏病昭示着他永远无法活得像个正常人。
只要玄明云笑着对他散发关心,在他气得心脏作痛时递出手上的药片,他都恨不得撕烂那张虚伪的嘴脸。
只有他清楚,玄明云乐在其中,他就像逗弄猎物一样,高高在上欣赏玄九清的挣扎与挫败。
在玄明云眼里,他就像个跳梁小丑,那些欺辱与恶意都只为了维护摇摇欲坠的自尊心,可笑的尊严早已破碎不堪。
他狼狈的宛如落水狗,心底深处的自卑被玄明云一眼看穿,并一次又一次的被玩弄在鼓掌之中。
当玄九看着玄九清独自躲在玄家花房,哭着亲手撕毁自己的画作时,他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愤怒。
他大步流星的走去,不再只是个冷眼旁观的读者,一把抓起玄九清的衣领,狠狠将他摔在地上。
玄九俯身,一手撑在玄九清颈边,一手扼住他的下巴,盛怒之下的眉眼锋利无比:“玄九清,你是蠢货吗?”
玄九清被摔得生疼,茫然地直掉泪,他呆呆地盯着玄九冰冷慑人的琉璃瞳,微张着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别给我露出这副窝囊样子。”滂沱的怒意燃烧理智,玄九手指收紧,在玄九清白皙的肌肤留下红印。
痛意让玄九清卡壳的脑袋清醒不少,他挣扎着想从玄九身下挣脱,凶狠掉泪:“滚、滚开!又是你,你到底是谁?把你的脏手拿开!我要开除你这个低贱的仆人!”
玄九气极反笑,“仆人”二字似乎触动到他的敏感神经,他动作粗暴的将玄九清整个人提拎起来,冰冷昳丽的面容逼近:“看清楚我是谁在开口。”
玄九清冻得浑身一激灵,气势被狠狠压过一截,他怕的浑身颤抖,深怕玄九一个拳头飞过来揍死他。
“就…就算这样也不能打人啊……”玄九清声如蚊蚋,眼里的泪摇摇欲坠。
花房外传出动静,老管家的身影一闪而过,玄九清双眼一亮看到救星,扯着嗓子嚷嚷:“管家!给我把这人拖出去!”
老管家闻声走回,看到除了玄九清之外空无一人的花房,好脾气笑道:“三少你别捉弄我了,这里除了您之外哪有什么人,下厨烤了些饼干,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帮您送过来。”
“不是、你…!我……!”玄九清瞪大眼睛,指了指玄九,又指了指老管家,磕磕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等老管家一走,玄九清腿软得跌坐在地:“你你你你别过来……你这不知哪来的孤魂野鬼,别想用我的脸吓我!”
玄九扶额,内心叹了口气:真是蠢的没话说。
“我不是鬼,这么胆小到底哪来的胆子敢去招惹玄明云。”玄九冷冷道。
玄九清被戳到痛处,立刻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对着玄九张牙舞爪:“你有种再说一次!”
玄九冷嗤:“要我说几遍都可以,玄九清你就是个蠢货。”
“你……!”玄九清气极,心脏隐隐作痛。
“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玄明云难堪?”玄九的问话轻飘飘地将玄九清钉在原地。
玄九抚上被毁的画作继续说道:“明明资质不差为什么偏要和燕川对着干?”
“明明可以培育出独一无二的碎冰蓝,为什么不道出真相?”
最后一句让玄九清双眸骤缩,满脸不可置信:“你…你怎么知道的……”
玄九没有回答,甫一抬手,一张古琴凭空出现,他没说话,顶着玄九清惊诧的视线坐在碎冰蓝簇拥的花房里弹了起来。
琴音铮铮如流水,无心曲一出,玄九清刺痛的心脏逐渐被抚平,他安静的听着,琴音清冷轻柔,缓缓缠上他焦躁不安的心。
玄九这次不带任何情绪,只是静静的弹着,白皙手指轻轻拨弄琴弦,玄九清彷佛置身冷泉,琴音化作干净纯澈的泉水,一波又一波冲洗着他残破不堪的灵魂。
好温暖……
一滴泪无声落下,砸在绽开的碎冰蓝玫瑰上,空间泛起丝丝涟漪,随后寸寸破碎。
玄九平静的面庞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无心曲一毕,心魔幻境破。
第二层心魔始于玄明云踏入玄家的那刻,玄明云至始至终都是玄九清的心魔。
他在破碎崩塌的世界中起身,碎冰蓝玫瑰片片碎开围绕着两道相似的纯白身影。
玄九抬指轻拭玄九清的泪眼,冰蓝色的花瓣模糊了视线,玄九清听见一道冰冷却柔和的声音。
——玄九清,你从来都不是谁的对照组,你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