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这里交给我。对了,孙福此人是中了断肠草与雷公藤两种毒身亡。我已查寻此物,皆含剧毒。近几日我与那秦县令会探查来源,找到证据。”
青苔微微颔首,朱唇轻启,应道:“好。”
“阿苔,我还是叫你阿苔可好?”谢惊鸿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温柔而坚定,“你不是一个人,我尽我之力会助你达成所愿。”
青苔点头又摇摇头,诚挚地说道,“谢公子,艰难险阻众多,我不想连累你。军饷案结束后,你该做回潇洒闲适的谢公子了。”她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谢惊鸿轻轻抿唇,“阿苔,你我之间无需言谢。我既已决定与你同行,就不惧任何困难。又何来连累之说?父亲常忧我只认茶道,终于可窥见价值,原来我也不是废物公子。”他的笑容如春风拂面。
哪怕以后再也不见,他会寄茶思予长安。
希望她还记得,以茶赴约。
…………
前往北疆刻不容缓,每耽搁一分,便多一分变数。
青苔当下也不再迟疑,与谢惊鸿匆匆告别。
次日,破晓之时,晨曦微露,薄雾还未完全散去,月光洒下银白的光,马蹄声声,踏破一路寂静。
…………
当秦凌和左正道踏入这间阁楼,甫一进门,也不住暗自惊叹。
阁楼四面开窗,凭栏而望,整座霖景城的景致尽收眼底,城内街巷纵横,人来人往如蝼蚁般穿梭其中,视野之开阔。
此刻,谢惊鸿正站在窗边,听到声响转过身来。秦凌见他神色凝重,眼中透着沉思,似乎正被某件要事所困扰。
今日三人相约在此,商谈的正是关于军饷案,以及背后牵扯出的诸多隐秘线索。
谢惊鸿快步走过迎接二人,拱手行礼,“左大人,秦大人。”
左正道微微颔首,目光如炬,“此次军饷案事关重大,已引起圣上的震怒。前线战事吃紧,军饷供应不足,边疆此时……也处于劣势,我们需尽快探查。”他开门见山地说道:“谢公子可是有发现什么线索。”
谢惊鸿微微点头,目光重新投向窗外,缓缓说道:“军饷案背后之人手段狠辣且狡猾,设局打乱我们的调查节奏,此人……很有可能是当今魏相,魏如衍。”
秦凌双手环臂低头思索没说话。
谢惊鸿看他神色未变,眉间一挑,惊讶的询问:“秦大人早已得知?”
左正道也惊讶偏头看他。
秦凌摇了摇头,“先前只是猜测。我与魏相打过交道,前些日子他就在霖景。”
左正道面色凝重,手中的折扇下意识地轻敲着手心,魏如衍来霖景做何?他与那苗榆林有仇?
开口冲谢惊鸿问道:“谢公子可知苗榆林此人与何人有交有仇?”
谢惊鸿转过身,看向左正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想到如今局势紧迫,还是决定坦诚相告:“苗榆林为官数年,在霖景风评一直很好,未听闻有何等仇家。平日谢家与苗家有些交集,但近日家父也疑惑,苗榆林……有暗中结交权贵之疑。”
秦凌闻言,“如若是结交权贵,为何仅苗榆林被拖下水?”
左正道点头表示赞同,“雪臣所言甚是。这苗榆林保不齐是被设局了。”
无仇无怨,魏如衍为何设局害他?
只是为了借他之手暗吞军饷?他已然是丞相,权势滔天,还有什么不满足?
这等数量的军饷该是日日有人上赶着送。
对了!上赶着送。
左正道神色冷峻说道:“或许是魏如衍拿捏了苗榆林的把柄,从而让他偷换军饷不得不以贿赂魏如衍。”
秦凌听闻:“我已暗中派人调查了几个与军饷案相关的钱庄,的确发现了一些异常的资金流动。苗榆林入狱前借了许多银两,高达万贯。”
谢惊鸿微微皱眉,“谢家近日茶商蠢蠢欲动,想来也与此有关。”
左正道沉思:“奇怪,魏如衍此人是出了名的不爱钱财,多少人日日暗中送予的珍稀珍宝,他都不着一眼。万贯怕是入不了他的眼……”
阁楼外微风轻拂,吹动窗棂发出轻微的声响。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各自思索着应对之策。
废这么大力只是为了将苗榆林送入牢狱?
那苗榆林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什么?
左正道眼里突然闪过一道精光:“苗澜此人现在何处?”
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
如若是想为嫡子铺平科举之路呢?
数年勤恳一时糊涂也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