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挑到桑树地里堆肥。
刚出锅的包子刚端进主屋,大家围坐在桌前一口米粥一口热乎包子,边吃边说着今日的安排。
杨继宗照常要去学堂授课晌午回家,宝珠也还要接着上学,田宝来吃完包子得先去万河乡接人再送货,黄冬生得整日呆在城里看铺子。
因为吃不到家里晌午的席面,黄冬生为此非常苦恼,是时候该招一个伙计来帮看铺子了,家里的大事没他参与怎行。
苗氏边吃包子边拿话哄儿子:“那席面上的菜,娘给你一样留一份就是,乖乖进城做买卖,听话娘就给你多留些。”
“娘,你,我是为了吃席嘛。”黄冬生被亲娘当小孩子哄有些哭笑不得。
吃完早食,沈瑶就跟着家里的长辈们挑着粪筐往五峰山下去。
他们前脚刚走,各家来吃席的媳妇们掐着时辰也来沈家帮忙择洗,二十来人的饭菜,光靠沈家妯娌三哪忙得过来。
许氏一进院子还没伸手帮忙,就被妇人们热情的推到文英屋里,让两人去聊刺绣的事情。
还别说,一老一少确实就刺绣能聊到一块。
与此同时,沈瑶跟着父亲、舅舅和姨父还没抵达自家麦地,远远的就发现青黄不接的麦田和桑树地里竟然闯进了一群野猪,领头的猪高的如小山,鬃毛在麦田里着实扎眼。
田中正的一下子就怒了,辛辛苦苦种的粮食被野猪给霍霍,搁谁谁不急眼。
撂下粪筐,抄起手里的扁担就冲着野猪奔去了。
沈青山和黄松柏没想到姐夫会突然猛冲过去,只得抄起扁担一同冲过去将人往回拉:“阿瑶,快回村喊人。”
沈瑶不敢逗留,撒丫子就往回跑,连鞋都跑掉了一只,那可是野猪群,她不能给爹和舅舅添乱,得去搬救兵。
“来人、快来人,野、野猪下山吃我家粮啦。”沈瑶不顾脚上刺痛,跑的极快,撕扯着嗓子冲村里大喊。
村里的乡亲们一听见阿瑶的声音,立刻就跑了出来,得知有野猪群下山吃粮,立刻抄起家里的砍刀,铁锄,榔头纷纷往田里奔。
既要救人,也要杀野猪。
村里一下子如同炸了锅,就连在学堂上学的孩子们也都听见家中爹爹的怒吼声,纷纷朝窗外探脑袋。
杨继宗将教室的门关上不许孩子们出去,他自个则是迅速跑回了家,看见沈瑶被一群婶子们围住,拨开人群将沈瑶拉在身前上下打量。
“我没事,姨父和舅舅他们还在麦田里,他们没带刀。”沈瑶急得眼通红,害怕家人出事,到家后人整个都在抖。
“我去给他们送。”杨继宗抱起沈瑶让她坐在矮凳上,又嘱咐院子里的妇人们别出去,这野猪四处会四处乱窜,伤了人可不好,他自个则是跑出去给沈青山送武器去了。
黄杏给女儿端了盆热水洗脚,发现女儿脚底板被石头硌的都是红印,忍不住落泪,幸亏没受伤。
沈瑶望着杨继宗撵上了村里一群叔伯,隔得老远,她们都能听见野猪兹哇乱叫声以及男人们的嘶吼声。
田中正被野猪拱倒在地,幸好杨继宗及时将他从地里拽起来,才没被野猪给咬伤,再看一眼周围为他拼杀的沈青山和黄松柏两个妹夫,不由一阵懊悔。
他不该冲动行事。
杨继宗将长铁锄交到三位长辈的手里,他自个则是抄起砍柴刀,攮进了野猪的肚皮里,野猪发出惨叫,轰然倒地。
这一举着实振奋人心,乡亲们杀得更起劲儿了。
为首的野猪原以为只有三人,一开始还凶狠的围攻着他们,哪怕头上挨了打都不肯离开麦田。
直到一群人挥舞着砍刀榔头出现,眼瞧着身边的同伴被好些个人围攻捅杀,身子戳的满是窟窿,领头的野猪这才放弃啃食麦田,吭哧吭哧带着剩下的野猪往山里逃。
乡亲们哪肯轻易放过,随同杨继宗继续举着农具往山里追撵,直到将这群野猪撵进深山不见了踪影,他们这才折返。
田中正望着被霍霍倒地的麦子,不顾腰上的疼痛,想要再挽救一下,可无论他怎么扶,麦子也挽救不回来了。
“怪我,怪我今日没有及时来察看,要是我早些来,就能早些发现。”田中正跌坐在地里捧着光秃秃的麦杆落泪。
沈青山和黄松柏见状上前安抚:“这事哪能怪你,要怪也怪这些野猪,索性咱们来得也及时,地里的庄稼没被糟蹋完。”
“姐夫,人没事就好,只要人没事,粮食咱们还能再种。”
沈青山再次把人搀扶起身。
田中正擦了泪,“你们说得对,是我太冲动了,幸亏你们都没伤着。”
杨继宗带着乡亲们回来,见三位长辈从麦田里托拽出死掉的野猪,忙上前帮忙。
沈青山瞧着这小子血性的脸,嘴角渐渐上扬,今日的杨继宗他很是满意,但嘴里吐出去的话却是让杨继宗把脸擦擦,别吓到了阿瑶。
乡亲们抬着一大一小两头野猪回村时,村里的男女老少只差敲锣打鼓庆祝了。
田宝来载着老人和孩子们到家时,家里哪有人,只听到晒场传来阵阵欢呼声,娃娃们在大喊着:“过年杀猪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