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醉儿问道:“婵衣姑娘,当日跟去春茶宴的丫鬟是谁?”
婵衣颤着声音道:“出了那件事之后,小姐厌我,让我做了个粗使丫鬟。不知怎的,这次春茶宴点名道姓的要我跟着。”
阮夫人在一旁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果真是贱皮子!柔儿这么多年都平安无虞。怎就你一跟着就阴阳两隔了?”
唐醉儿不理会阮夫人的癫狂而是望着婵衣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婵衣身子一抖,下意识看向了阮夫人。
阮夫人脸色铁青:“这是阮家的禁忌,任何人不得提起。”
唐醉儿叹了口气:“阮夫人爱女心切乃世间常情。只是死后原知万事空,不论当年发生了何事,如今都如一抷黄土罢了。当务之急是找到害死阮小姐的凶手绳之以法,以慰阮小姐在天之灵。”
阮夫人有几分动摇,于心不忍的闭上了眼睛。
婵衣单薄瘦削的身体微颤了起来:“当年阮小姐与聂小姐同坠波绿湖,聂小姐不幸溺亡。”
“第二日小姐不顾病体,强撑着前往京郊寺庙祈福诵经。谁知小姐却迟迟未归。后来小姐衣衫不整,口脂尽花的回来,哭诉回城遇上了匪盗,而贪生怕死的阿姐在匪盗的威逼下献出小姐以求活命。”
“而小姐为了以儆效尤命人活活打死了我阿姐,血肉横飞。但我阿姐是个刚烈之人,绝不会作出这等卑鄙之事。”
唐醉儿道:“时间久远,真相早已湮灭。若阮小姐有意陷害,必定做的滴水不漏。”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若这件事当真是阮小姐自导自演,那么她宁愿毁了清誉名声也要逼死的蝶钗究竟看到过什么?”
“以至于蝶钗非死不可。”
阮夫人带着焦躁不安:“沈大人,婵衣与阮家可是有血海深仇。”
沈晋道:“阮夫人,婵衣并非凶手,你心里如明镜高悬。春茶宴笙歌鼎沸,婵衣一个丫鬟如何在皇族公孙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不留痕?”
阮夫人哀嚎着命苦,颇有市井妇人撒泼打滚之势。
唐醉儿无奈道:“阮夫人,徐家小姐乃本案重要嫌疑人。却在重兵把守的叠翠山庄人间蒸发,不知夫人是否见过?”
阮夫人一张帕子甩的像只扑光的飞蛾道:“诶呦呦,柔儿父亲伤心过度,至今昏迷不醒。这几日阮府着实鸡飞狗跳一团乱麻,何曾见过外人?”
难道徐稚心不是阮家掳走的?
记忆闪回几帧,聂策腿上垂着头的美人准确无误的说出徐稚心的穿着。
窗外偷听却恰到好处被发现的小厮不费吹灰之力便交代了自己是阮家的人。
以及小厮眼底闪过诡异的得意。
一桩桩,一件件,蛛丝一般旋转缠绕,最后凝成一个解不开的结,聂策。
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聂策好计谋。
两人反应过来,即刻快马加鞭赶回叠翠山庄。
与此同时的叠翠山庄,聂策厢房灯火如昼。
聂策仍是散漫戏谑的望着眼前被绑住的女子,漫不经心道:“徐小姐,还是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为好。”语调缓缓,温柔遣倦,像哪家公子多情,情话绵绵。
徐稚心内心呼啸,强撑着镇定:“这可是当年蝶钗姑娘以命相搏才换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