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连沈晋自己都不知,未来自己爱上唐醉儿的根源,就从这里开始,从一口一口的热饭开始。
饭后,沈晋坐在书房书桌前翻阅卷宗。
午后阳光暖和,透过窗棂斜射映出男人高挺的鼻梁。
窗外有几枝灼灼其华的桃枝,开的萎靡妍丽。
布谷鸟与喜鹊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叫着春。
沈晋心想:刚刚的唐醉儿比它们吵多了。”
桐雪看着蹲在门口托着脸发呆的唐醉儿,想起她刚刚因为太聒噪被沈晋拎在手里一脸严肃的扑腾,最后还是被扔了出来,就笑的嘴角压不住。
唐醉儿秉持永不言弃的精神,轻手轻脚的走进去,使劲的连脸都变了形状。
沈晋自幼习武,耳目过人,早听见了她的动静,甚至不用抬头,能闻见她身上愈来愈近的荼蘼花香。
荼蘼花常用来酿酒,沈晋想:“她叫醉儿,身上又有这种酿酒的花香。怨不得有些醉人。”
一走神,唐醉儿已蹲在了书桌下方。
沈晋看见她时手一抖,蘸满墨汁的毛笔掉在了唐醉儿大腿处,画出一条墨香四溢的划痕。
混合着她身上的荼蘼花香,沈晋竟觉得有几分晕眩。
沈晋急忙去捡,却发现毛笔竟堪堪横亘在双腿之间。
少女青色而青涩的裙摆堆积在脚边,双腿露出两条笔直纤细的痕迹。
毛笔就赖在这两条痕迹中间,不偏,不倚。
仿佛勾勒,仿佛描绘。
而那长长的墨色的痕迹,仿佛一条生锈的铁链,圈禁着女孩的脚踝,让她只能匍匐于自己脚边,接受自己的情绪。
沈晋察觉到自己想的什么,被烫了一下一般,缩回了手。
唐醉儿觉着滑腻腻的墨汁太难受,就自己伸手去拿,谁知,沾染了胸脯。
沈晋看着少女小巧的胸前晕开一片墨色,起起伏伏,山峦含黛。
就像一副水墨画。
沈晋想,那么她就像一张洁白无瑕的宣纸,那么他是否能涂画一片山水。
少女已经满身墨汁,沈晋这才想起替她拿下那只毛笔。
唐醉儿带了几分埋怨:“大人,你都把我的新裙子弄脏了。”
沈晋听见这软软的一嗓子,又差点没拿稳毛笔。
沈晋吩咐窗外的银一:“拿件女子衣衫来。”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拿那件御赐的孔雀蓝海棠春睡的鲛纱裙。”
沈晋瞥见唐醉儿白皙娇嫩的肌肤,想着若是她被寻常的衣物硌的难受又要来闹腾了。
换了衣裙,唐醉儿跟着沈晋去审案。
大长公主的管事嬷嬷道:“春茶宴人多眼杂,又都是些位高权重金娇玉贵的,也不敢死命的管着盯着。不过怕出什么乱子,但凡出去过的都做了详细记录。”说着递了本册子给沈晋。
册子上出去时间最长一个时辰的聂家公子聂策。
巧合的是,聂策是死去亡魂聂妙跹的弟弟
当初聂妙跹诡异的死在叠翠山庄惊了圣驾,本就黔驴技穷的聂家更是风雨飘摇,如今朝不保夕。
临近聂策的厢房,便听见娇滴滴的调笑声绵延不绝的往耳朵里蹦。
中间还穿插着聂策几分猥琐的声音:“小心被我逮着了,本公子这次可不会饶你了!”
唐醉儿抖落一身鸡皮疙瘩,看着面沉如水的沈晋犯嘀咕。
还是银一上前扣了扣门:“大理寺查案,闲杂人等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