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高大幽深的身影发出一声嗤笑:“若我说,我二者皆要呢。”那声音如毒蛇一般潜伏在草地,永乐猛地起身,抓起不远处的寝衣掩盖住莹白的圆润肩头,就在一刹那,一个带着冷冽气息的身躯拥住了她,强劲的手臂抵住她的锁骨,她能听到身后男子强有力的心跳声。
薄唇轻轻在她耳后道:“你为何如此急着逃走呢?嗯?朕的好皇妹。”
她用力挣开,却奈何实力悬殊,被迫无奈锁在李长乾的胸膛前,咬牙切齿道:“李长乾……你松手!你放开我!”
李长乾冷眼旁观着这一切,饶是永乐用尽了力气他也丝毫不动,眼底毫无笑意,却弯着唇角道:“永乐,别着急,我说了要放你走自然不会食言,我只是不大明白,你为何要抛下煦儿,还抛下你那个十分信任的便宜驸马,自己远走高飞了呢。”
“你真是好生自私啊永乐,煦儿每日都在喊着娘亲,念着娘亲,你陪伴他的日子少之又少,不过短短四年,如今又要弃我们父子俩如敝履,自己去永州过逍遥日子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的埋怨。
却片刻话锋一转,永乐只觉寒意涌上心头:“可是啊永乐,我放过你,谁又放过我呢?”
她眼角酸涩,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李长乾,我已经将玉玺送到你手里,梅清也还兵归来,你父慈子孝,后宫和谐,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前尘恩怨我们一笔勾销,我如今已经不在乎你反叛攻城,也不在乎你端了阿昀的皇位,更不在乎种种,我只想求个余生清净,这也不行吗?”
她平息了一下问道:“绿芸呢?门外的翊军呢?”
李长乾将她后来在推搡中滑落的寝衣领慢慢裹紧她瘦弱的身躯,漫不经心的回道:“他们自然是平安无事,在你眼中我就是如此不堪,你别忘了,长公主府是当年我主建的,这府中的一草一木我都熟记于心。”
永乐看着他幽深的眸子,像是掉进了深渊,却又及时抽身,门外响起一阵细碎的声响,慢慢脚步声越来越近,李长乾欺身上前将永乐抵在屏风前,一根手指放在她的唇边,绿芸的声音响起:“殿下,奴婢热了梅大人带回的云片糕。”
“梅清?带……回的。”他凤眼微咪,周身骤然冷却。
尽管绿芸知道内情,与她十分亲近,但是永乐还是不愿让她见到如今这副样子,满地的水渍,衣冠不整的她,说什么都暧昧不清。
“绿芸,我累了,今日先歇息了,你将云片糕端回去罢。”
“殿下,这是梅大人……”
“绿芸,我今日十分疲倦。”
良久,门外已经没了声响,只剩下偶尔的一声蝉鸣,树影重重,李长乾冷哼道:“我倒是不知,芙蓉斋的云片糕,何时只为他梅清一人专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