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沧粟看了谢云防许久,却没有看到一丝丝放过他希望,他轻轻闭上了眼,过了许久,才缓缓睁开眼:“想……清楚了,谢先生。”
他的脸色惨白,指尖死死扎向掌心。
微不可察的,谢云防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松开游沧粟的衣领,轻轻掰开青年攥紧的手,笑了笑:“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游沧粟面色依旧惨白,他不信,他一点都不信,掌心的疼痛缓解,但是他的心却还是疼的厉害。
谢云防抬眼,目光扫过两个保镖,淡淡道:“你们两个也下去吧。”
保镖有些犹豫:“谢先生,这不太好吧,我怕他再伤到您。”
谢云防淡淡地看了他们两眼:“没事的,他不是说了不敢了吗?你们两个下去吧。”
两个保镖便不再多说,飞快离开了卧室。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
谢云防笑了笑,轻轻擦去了青年唇角的血,“真的,我是喜欢你的,你是我见过最完美的艺术品,只要你听话,我会对你好的。”
111号发出无声的惊叹:绝了,真的绝了,他这个宿主怎么演得这么好?
这句话里,把游沧粟当做艺术品是原主的,喜欢则是谢云防的。
但游沧粟不知道,他的唇角带着一抹苦笑,听话吗?
他不想听话,但是他有别的选择吗?
他咬紧牙根,半晌才点头,鼻音里发出一个嗯字。
谢云防有些心疼——这是属于谢云防自己的情绪,原主那样的变态高岭之花受辱,屈服于他,只会更加兴奋。
他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他想好的台词。
“真乖,不愧是我美丽的艺术品,脱吧,然后在床上等我。”
游沧粟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眼神闪过绝望,忍不住地恳求道:“先生,我是真的没有准备好。”
谢云防有些心疼,但人物不能崩,剧情会有的,桥段要有的,这个角色也是要演下去的。
他再次安抚着道:“放心,只要你听话,我会对你好的。”
游沧粟面上血色尽失,眼中闪过嘲弄,雪白的脖颈宛如濒死的天鹅。
*
游沧粟听着浴室水流的声音,不禁自问,他究竟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他想不明白,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从未想过走捷径,为什么还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他不应该报侥幸心理的,天上哪会有好事情降在他头上?
游沧粟自嘲一笑,他必须安全离开这里,奶奶还在医院等着他,他只有奶奶了,他不能再失去奶奶了。
口腔中蔓延着一丝血腥的气味,不就是一身衣服吗?不就是被疯狗咬一次吗?
游沧粟缓缓爬起来,靠在沙发上,气息不稳,光洁的地板上是丝丝血痕。
他轻轻擦着嘴角的鲜血,应该是肿了,游沧海的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刚刚就应该打的狠一点。
如果肿成猪头,那人渣肯定就下不去嘴了。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游沧粟苦笑一声,轻轻扯下了自己的衬衣,有些人看着还是个人,其实早就是个东西了。
去床上等他。
游沧粟试着动动身体,行啊,那他爬也要爬着去床上等他。
*
谢云防冲出浴室,就看见游沧粟捂着胃部,在床边剧烈的咳嗽。
他吓了一跳,三步并作两步,一手把游沧粟抱了起来,一手掀起被子准备把游沧粟放进去。
然后谢云防就像是揭开幕布一样,揭开了一张放满各类工具的两米大床。
谢云防看看道具,再看看怀里眼神绝望的游沧粟,四目对视,一时间整个卧室的空气都凝固了。
谢云防:救命!!!
哪个好人家把道具藏在被子底下啊!
他刚刚还让游沧粟上床等着,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111号幽幽冒泡:“宿主,也没人说原主是好人啊。”
“不,小游,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有发生。”说着,谢云防捂住了游沧粟的眼睛。
游沧粟被谢云防半搂半抱,不上不下的,还压到了伤口,额角上生出细密的冷汗,咬着牙不吭声。
谢云防把枕头踢开,在床上找了片干净地方,轻轻把游沧粟放了上去:“你先别动,不要睁眼,我让你睁眼的时候你再睁。”
剥夺视力?这是什么新的折磨人的办法?
游沧粟听着各类道具发出噼里啪啦的落地声,又听见被子呼呼翻起的空气声。
不一会儿,他倏地腾空而起,游沧粟知道自己又被谢云防抱起来了。
然后,自己就被塞进了一个温暖的被窝里。
谢·床面清理大师·云防松了口气,“好了,睁眼吧。”
游沧粟的心跳地快了些,细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目便是谢云防慵懒带着笑意的脸。
诚言,这位谢先生长得不难看,年纪不是很大,约莫三十岁的样子,凤眸含笑,眼神清亮,五官端正,一看便是个正人君子。
但游沧粟不会忘了,正是这位谢先生,让他脱光衣服在床上等着,还在自己的卧室里摆满了道具。
人不可貌相,游沧粟已经深刻地认识到这个道理。
他微垂着眼睛,细长的睫毛像是面小扇子,看得谢云防心痒痒,只是手臂肩膀上的挫伤青青紫紫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你稍等我下,我去拿个东西。”
警铃在游沧粟的心中响起,他抬眼看着谢云防的背影,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手段。
游沧粟低头看着床下闪着幽幽金属光泽的道具,一个项圈上镶嵌了一枚猫眼大小的绿宝石,闪烁着微光。
很漂亮,但和这家艺术品卧室一样,像是要把他吞没一般。
没穿衣服的身体贴着蚕丝被,游沧粟竭力克服着自己心中的羞耻感,没事的,熬过去,就好了。
“让医生留下药箱是对的,果然派上用场了。”谢云防自觉地坐在游沧粟的身边,打开了药箱,“把手给我。”
游沧粟警惕地抬眼,他不知道这位谢先生又要整哪出?
要不是他,他哪会有身上这伤?现在拿着药箱,不知道又想出什么手段整治他。
那药箱里不会有什么肌肉松弛剂,什么情药之类的东西吧?
“小游伸手,放心,不会疼的。”谢云防觉得自己是披着外婆衣服的大灰狼,在哄骗无辜的小红帽。
游沧粟收回视线,缓缓伸出了手臂,白皙的皮肤上青青紫紫的。
谢云防此时也从药箱里翻出了他想要的找的东西,“你说这医生,为什么要把这个放在最下面,让我好找。”
游沧粟紧张的情绪达到了顶点:“您要做什么?”
谢云防此时抽出了,治外伤的良药——云南白药气雾剂。
于是谢云防对着游沧粟手臂的青紫处用力按了三次,喷雾应声而出,弥漫了两个人的视线。
然后两个人都呛得咳嗽了起来。
两人相比,游沧粟更惨一点,凉丝丝的气雾直钻他的眼睛,泪花止不住地从眼睛里溢了出来。
111号目瞪口呆:“恭喜宿主,完成攻一弄哭游沧粟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