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凌随着目光看去,恰见一位衣衫褴褛的拾荒老人,拿着自制的夹子,半个身体都要栽进垃圾桶里。
盛凌定定地看了两眼,轻声道:“但他们也没有犯罪。”
“是,他们没有。”
陈言骑得很快,一眨眼,那位老人就消失于夜色之中,盛凌慢吞吞地问:“那若是真的没办法了,又怎么办?像刘道成的女儿那样,急着用钱,又该怎么办呢?”
“捐款、筹资、自媒体,总有办法。当然,我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不是所有人都能筹到资金,但是,”陈言望着眼前的道路,目光有种悠远的哀伤,“但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该犯罪。”
盛凌没说话,陈言又接着道:“你知道,残障人士找工作很难,很多岗位都不要他们,比如聋人,但凡涉及沟通的行业就基本都与他们没关系了,这不是他们的错,但这是他们的困境。”
叹了口气,陈言又继续说:“我们没有自信即刻打破困境,但至少,我们不该扩大它。聋人的犯罪率越高,能信任他们的企业家就越少,也许现在还能找些免于沟通的流水线或体力活,但若是失去了信任,连这点生活的希望也将被剥夺。不是为个人,而是群体。”
盛凌听完了这番话,心绪一下飘荡,久久不能回神,他的言言,比他想象中的更伟大。
陈言将车还到停车点,步行往小区走了两步,忽然顿住,瞥了一圈周围没人,这才伸出一根食指,警告盛凌:“不许再吓我,再敢吓我我就拿皮带抽你。”
盛凌那还敢呐,乐呵呵地抱着他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脸蛋上,保证道:“不会不会,我多乖啊,最听你话了。”
“哼,你最好是。”陈言不置可否。
“话说你怎么老抽我啊?”盛凌皱着眉,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冒出来,“你不会是……s吧……”
坏了,他要是真有点什么小癖好,那自己这个丈夫岂不是做得很失职?谈了四年都没发现!
陈言嗤笑了一声,笑骂他:“你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是什么啊?”不待盛凌出口,又迅速地补充:“不许说脑子里是我!”
看着盛凌确实没说出什么骚话,陈言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我就是单纯的手痒,想抽个鬼玩玩罢了。”
盛凌眉心猛地跳了一下,怪声怪气道:“你还说你不是s呢,我觉得你就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癖好。”
“滚蛋,少诽谤我。”陈言笑了声,一边拉着门把手,一边威胁他,“再诽谤我真的揍你了哦。”
盛凌小小地“哼”了声,再次不要脸地抱住:“你才舍不得呢。”
陈言挑下眉:“你看我舍不舍得咯?”
“不要嘛,”盛凌不要脸地撒娇,“你最喜欢我了对不对?”
“少自恋。”
盛凌方才一直盯着他的动作,听了这话却兴奋地蹦了起来:“你刚刚愣了一下!你是不是在犹豫?!你肯定喜欢我!”
陈言可疑地低了下头,一把抓起睡衣、内裤,抬脚往浴室里钻:“滚开,少幻想。我洗澡呢,别跟进来。”
“我不要,我就要跟进去!”盛凌很兴奋,这正鬼君子不当也罢!
陈言与他僵持在门口,脸颊莫名地红了一些,怒吼一声:“出去!”
“你脸红了!”盛凌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整个鬼高兴得飘飘然,“你脸红就是喜欢我!”
“我这是热得!”陈言皱着眉,烦得不行,“你别在这站着,我要洗澡了——”
“我没在这站着啊,我在这呢。”盛凌一个闪现,飘到了浴缸里,“宝贝要不要洗鸳鸯浴?”
“你!”陈言愤愤地把浴巾一扔,“我不洗了!”
“别呀。”盛凌赶紧凑上去哄,“我不看了还不成吗?你就告诉我一点,你是不是喜欢我?嗯?一点点?”
陈言沉默着,半晌,他举起右手,大拇指轻捏小指,其余三指自然弯曲,随后转身,“砰”的一声把盛凌关在门外。
这门当然拦不住盛凌,但此刻他满心都是欢愉,高兴地在门口转了好几个圈。
一点点,一点点也够了,嘻嘻,伟大的历史第一步!
等他出来我得好好亲亲他,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