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桑慢悠悠地给谢南常鼓了个掌:“回答正确,但我并没有徇私谋权,同样也需要通关哦。”
谢南常:“这么诚实?要不要给小少爷颁个奖?”
尤桑唇角勾起,撩起窗帘朝外面看了一眼。
此时此刻,街道上的兔子少了不少,夜间的危险性也减少了许多。
谢南常明白他想做什么,转头问已经被一系列信息轰炸混乱的蒋厉:“要和我们出去找线索吗?”
去去去,当然得去!他可不想独自待在一个隔壁房间死了人的地方。
三人草草地收拾了东西,轻声开门。
本场的灵捕都是老手,说不定已经有人偷偷溜出民宿去跟踪那群兔子。
走廊上几乎印满了带血的足迹,刺鼻的铁腥味迎面扑过来。
他们去的是隔壁的房间。原先这里住了两个人,此时此刻都惨遭杀害。
死者仰面朝上躺在床,四肢以及骨头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身体被啃咬得坑坑洼洼,房间四处都溅上了血迹。
就连他们身下的被单也没有被放过,被撕裂成一块块的碎屑,与血肉模糊的尸体一样破破烂烂。
空气中还有兔毛飘过,慢悠悠地落在了这一片狼藉上方。
死者破碎的兔脸面具成了残骸的一部分,被印上了斑驳的血痕,露出疑似人体筋膜一般的纹路。
地上的脚印凌乱,昭示着尤桑他们并不是第一个来到这里。
尤桑靠近尸体,指挥荆棘在这些近似肉糜状的东西里摸索:“尸体被咬得很烂,头颈处骨头碎裂,是一击毙命,没有什么挣扎痕迹。”
房间毁坏得很厉害,如果有什么线索,当然能够一目了然。
谢南常简单翻找了几下便放弃了:“没什么线索,也许被人带走了。”
对于尤桑观察到的东西,谢南常心有疑虑。
都不是新人,不至于什么保命道具都没有,怎么会没半点动静?还是说这是他们尚未发现的死亡条件,对方根本没有机会能够挣扎?
但因为没有足够的线索,他们无法考证这个想法。
谢南常也去了另一名死者的房间,和这里没什么两样。那名死者是独自一人一间房的,暂时也找不到三名死者的共同点。
不少房门已经被打开,几乎没有灵捕留在民宿这里,大部分都趁机出门去找机会。
看着尤桑平静的脸,谢南常却觉得对方好像知道点什么。
突然传来了一阵声音打断他的思绪,听起来貌似是人的哼唱声。
声音幽幽,音律古怪,字词还模糊,听不清是男是女,却莫名带了点洗脑的味道,污染人的理智与精神。
事实上也是这样,仅仅是循环了几遍,旋律就像是扎根在了尤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大概也是信徒效应的缘故,谢南常他们就几乎没有影响。
尤桑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跟上另外两人的脚步。
他们循着那道声音,在民宿里途经众多弯弯绕绕,最后来到民宿的一个偏僻的地方。
那里属于林家的住处,其内建造了一间小小的祠堂,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高台上摆放了兔神的塑像,层层排列下来一个个木牌。木牌上面镌刻的名字晦暗不清,但不难看出是已逝血亲的名字。
在这些木牌前面放置了香坛,六根崭新的香烛在上头悄无声息地燃着,抖搂下来些许香灰,于黑暗中亮起昏红的烛火。
借着这昏暗的光亮,三人看清了位于最高位木牌上的名字,俨然是林阿婉。
蒋厉大惊:“林阿婉原来已经死了?”那他们今早遇见的又是谁?
未等他问出心中疑问,场上忽地嗡嗡作响,木牌噼里啪啦面朝下倒了一堆,好似是有什么东西惊扰了他们一般。
木牌也许是红木做的,颜色却好似在当下愈发鲜红起来,活像是被泼上了红色的血液,就连空气都仿佛渗透进了腐臭的味道。
香坛上的六根香烛毫无征兆地从中间断成两截,使得周围一下子落入黑暗。
而那块林阿婉木牌上面的名字,在烟雾缭绕下变得更加扭曲起来,张牙舞爪,怪异到了极点。
尤桑的神色有些凝重,他稍稍后退几步,与这些诡异的木牌尽量保持距离。
谢南常倒是无所畏惧,甚至还举起了充当人设道具的摄像机,拍下了这一令人惊慌的场面。
但当他的视线转移到刚拍下来成像的胶片,毫无感情地“哇哦”了一声。
瑟瑟发抖的蒋厉壮着胆子去瞧了一眼,这一看却把他吓得瞳孔骤缩,直冒冷汗。
只见上面显现出这样一幅画面:祠堂露出了它那原先破烂不堪的模样,四周有蜘蛛网垂落下来,木牌东倒西歪地排列着。
香坛缺了一角,泥土污垢从其中裸露出来,而插在上方的则是六根指骨,各断裂成两节,长度与形状与人的指骨相似。
高台之上蹲坐着的兔神塑像气息也有所变化在胶片的显像下,它睁开那双血红的眼眸,三瓣嘴里咬着一条东西,软趴趴的,状似人的舌头,还在往下滴落着鲜血。
原本的神性消退,逐渐转变成了一种诡谲的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