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狗一样的眸子死死盯着我,像是在对我做脱敏训练,看得我更恶心。
渐渐地,嘴里的唾液越来越多,胡乱淌到下巴上,陆琛帮我抹掉,趁势把食指伸进嘴里。
一股子薄荷味弥漫开来,是颗糖,在我俩味蕾中爆炸。甜味会使人软化,陆琛牙齿缓缓收了力道,要撤出来。
我下意识双臂环上他后脖颈,报复性回咬了他。最尖利的犬齿狠狠在柔软舌头上研磨,很快咬出了血腥味。
陆琛一动不动。
当掺着血的唾液从我嘴里流出来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他眯着眼默默盯着我,甚至在我嘴里哼出笑声,我慌忙撤回手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感情比什么都蠢,却最容易上头。
嗜血会让人想起本能,陆琛抵着我后脑勺凶狠地用舌头搅着我。薄荷糖起了泡沫,掩盖了所有味道,陆琛强硬地卷走我所有呼吸,空气里回荡着令人羞耻的水声,还有更羞耻的我的呻吟声。
我紧闭双眼,陆琛在我湿润眼尾来回摩挲,他榨干了我所有唾液和眼泪才舍得放过我。
我大口大口喘着呼吸,冰凉的薄荷空气干涩地呛到喉咙眼,更增添了窒息感。
陆琛心情似乎不错,慢条斯理帮我拍着后背。
“你好烫。”
他的声音更烫。
窗外风雨疯狂撞击玻璃,电闪雷鸣交加嘶吼,可我却觉得静的出奇,都没有陆琛的笑声折磨人。
我昏沉地阖上眼皮,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干净,是以前都没有过的实感。
我俩躺在疯狂又静谧的风雨夜里,再没人说一句话。陆琛抱着我,他的呼吸打在我颈侧,像是深夜的脉搏。
过了很久,窸窣声细碎嘈杂,一条阴湿的毒蛇开始在我身上游荡。
“我知道你没睡。放松点。”陆琛亲了亲我耳垂,声音低沉沙哑,“我不做,只是放进去。”
随便吧。
——
台风把楼下的巨型广告牌吹倒,压折了颗大树,没人敢去收拾。
虚盈市的天气向来这样反复无常,所有的工作都要为老天爷的暴脾气让步,和他们这里的人一样。
陆琛在虚盈市滞留了两天,导致他的行程变紧,皱着眉头在房间里处理工作。会议往后延期到第三天,车轮毫不留情地碾过积水的路面,顶着疾风驶向这座城市的最后一站。
低奢的车辆底盘够高,再复杂的路况司机也行驶得很平稳,但我他妈比豌豆公主还要难受。
“不许用手。”陆琛垂下的眼眸阴沉晦涩,声音却极冷,说话时眼皮都不抬一下,兴致缺缺但绝不容拒绝。
宽敞的车厢升起了隔板,司机不会发出任何声响暴露突兀的存在感,陆琛暂时没有让人看的兴趣。
我蹲在陆琛腿间,双手攥住他腰际衬衫,百无聊赖抬头仰视他。
车辆过了个减速带,明明很稳,但我还是被微微晃了一下惯性前倾。我超级讨厌过减速带,没发烧前在来虚盈的一段国道上过了他妈五十个减速带,我在陆琛身上一动不动,都能被震到敏感点。
陆琛冰凉的手心贴在了我脸上,使我不得不收回思绪。
我用牙咬开了冰凉的拉链,金属划破空气声格外清晰刺耳,明明分贝不高,但在安静的车厢里绝对算噪音。
陆琛把手插进我头发里温柔撩拨,可眼睛神色却欺骗了他。
我胃浅,每回都会呕吐出来,陆琛彻底找到了一个最折辱我的方式。发烧的这几天没干别的,光练这个了。
陆琛道貌岸然地坐着,一丝不苟,除了呼吸声越来越粗重,没有任何变化。
我鼻尖萦绕着腐烂的闷空气,闭上眼睫毛会被缠扰,我只能掩耳盗铃地屏蔽掉刮蹭在脸上的痒意。
沉寂的车厢里空气打击声愈来愈急,我累得要昏沉脱力,周围突兀地响起了英文对话,陆琛低沉的音质掩藏掉了微微喘息,听起来正经严肃。恶心得我想吐,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我舌尖往上顶了一下,本想微微报复一下,但路况急转直下,司机驶进了昏暗地下停车场,我被磕得踉跄。瞳孔一瞬间接受不到暗光,漆黑中我听到了倒吸凉气的痛声,反正和我没什么关系。
车内光影交错间,陆琛变化莫测的脸庞渐渐显露。他晦涩不明的眼睛盯着我勾起嘴角,手里的电话断断续续又讲了几句才挂断。
“停好了上去等我。”陆琛仰着漂亮的喉结安排司机出去,车内渐渐平息,静了许久没动。
“玩够了吗?”陆琛眯着眼低下头,慢悠悠抬起我下巴,连带着他自己往上抬。
他犯规了,呕!我强烈挣扎挣不开,陆琛一手按着我后脑勺死命往前推,一手捏着我颚骨,呕!
马达发力不停,汽车不知道从外面看会不会有异常。
太晃了,跟啄木鸟似的。
我眼睛找不到着力点,聚不上焦的视线看着车窗玻璃乱七八糟地晃动,要碎了一样。
可下一秒,它真的碎了。
那是我最濒死的一刻,五官从来没有这么刺激过。巨大的破裂声捣碎耳膜,玻璃渣似的石楠味劈头盖脸堵上来,滑进肠道。
陆琛紧急护着了我脑袋,可还是有血腥味四处弥漫,碎玻璃味的血腥味。
“艹!宋弈你TM在干什么?”我听见了熟悉的骂声从车窗外射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