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十分,两人都没入睡。
望着楼阁顶,凯因开了口:“小使者愿不愿意听我讲个故事?”
行俭笑道:“何尝不愿?”
床榻上的凯因轻道:“一个至高无上的王,他为了尊贵的地位不顾他的妻儿,抛弃了他们。最后他的妻子死掉了,他却告诫自己的孩子成为神圣的人,像他一样没有感情的神圣之人。”停顿了一下,他又续道:“正如小使者所说,邪恶的力量很强大,所以那孩子这才不得不走捷径。”
行俭顿道:“所以这就是你破邪神结界的原因?”
凯因点头道:“若连自己至亲之人都难以保护,何谈神圣尊高之位,何谈去成为神圣之人?”
天界的神明想要变强大,少则千万年光景。但这邪祟之力万不相同,实力非凡雄厚还谈什么千年万年。
一旁椅中的裴恩好似找到了凯因堕落的原因,心满意足自言自语道:“心结找到了,我可以出去了吗?”
半晌没人理会,不是找到堕落的原因就可以吗,还是说这堕落的原因根本不是心结。
……
刹那间眼前一亮,白光照耀,裴恩眯起眼睛缓缓睁开,眼前的一幕震惊不已。如今身处黄道十二宫的正殿前,众多神明混为一谈,火星四射,天界混淆黑白,邪祟攻破天界入口,四周腥红一片。
平日里云雾缭绕的天界,这雾气变得腥红煞气冲天,四周神明尸体,鬼怪作祟。裴恩这才意识到自己来到了首次神魔之战的时候,正是玄天未在天界之际。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黑袍,漆黑长发的男人,他手持焰形,矗立在十二宫正殿中央。凯因堕落成罪,褪去了方才那时少年的几份骄色,他高挺宽实的身子,周围煞气咄咄逼人。
众多神明聚在一起,从那些神明走出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他指着凯因怒道:“你这个混账,怎有脸回天界?!”
凯因沉着脸阴沉道:“我来接人。”
一个样貌年轻的男人在这时走了出来,一旁的裴恩先是一惊,此人是福玻斯年轻时的模样。
只闻福玻斯轻道:“好一个接人?你怕是来宣战的吧!”
裴恩无奈摊手,当然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就是要打架的阵势,还在那义正言辞辩解什么。
不远处的凯因不予理睬,面色沉沉。
这时的行俭被玄天发现私下窝藏凯因就被关了起来,囚禁在炼狱之中,还谈什么圣光使者,玄天一怒之下将他以往居住的楼阁都被拆了个稀巴烂。
一位神明唏嘘道:“你若是来接行俭,就带这些邪祟回去,否则天界就杀了他...”
话音刚落,那神明霎时被举在半空中,血溅四方。石板窜出一根漆黑的尖刺,正击腹部要害,方才还好端端说话的神明如今被荡在高空中,血不停的成股下流,死相凄惨,嘴里源源不断翻涌着鲜血。
一旁的那些神明目瞪口呆,顿时慌了手脚,不停窃窃私语道:“玄天主上什么时候回来?!”
其中一个神明哽咽道:“再这样下去,整个天界都要完了!”
福玻斯锁眉吼着:“大家不要乱了阵脚,使者还在天界,这罪不敢动我们?”
言毕,凯因冷言道:“你以为我不敢?”
刹那间,一个黑影窜到福玻斯身前,速度迅速飞快。还没等反应过来,一掌漆黑冥火打在胸膛之下的腹部,福玻斯嘴角崩出一口浓血,身旁的神明平日里各个威风凛凛,到了关键时刻纷纷退让开来。
凯因抓起他的领口轻道:“少拿行俭要挟我,你什么档次?”
他随手将福玻斯丢在一旁,一个失力猛然撞裂石柱壁,福玻斯连连咳出鲜血。
凯因沉气冷道:“继续,还有谁要和我打?”
众神明纷纷退后,半晌讲不出话。
谁知福玻斯站了起来,擦拭着嘴边鲜血,连声嗤笑道:“区区一个罪,敢在天界撒野?”
只听“唰——”的一声,几道圣光劈了过去。凯因歪头躲开,圣光打在石柱上,石柱被震裂残碎一地。
福玻斯与凯因四目对视,怒言道:“若不是你当初在赖在圣光使者那里,他岂会被关进炼狱。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堕落为罪就该死!”
凯因低声道:“我的错?”
福玻斯挥起手中的神剑,轻哼道:“你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使者,使者想看到的是你这个仗势欺人的罪吗,你真给玄天丢脸!”
握着焰形的手不停传出骨节声响,焰形在手中发颤难以平息,凯因屏息凝神。
见面前的罪首不予理睬,福玻斯直接迈出步子挥剑劈去。凯因转手焰形,抵着福玻斯手中的剑刃,他的身子散发阵阵黑气逼近周围。
一旁的神明见两人僵持不下,还在一旁煽风点火:“玄天怎会有他这样的儿子,真是天界的耻辱。”
凯因并未理睬这些非言流语,他现在只想见到行俭,其他的一律无关紧要。
福玻斯另一只手窜出圣光,一掌拍向他的肩膀,凯因侧身一躲,圣光再次击打在石柱上。只见凯因灵活纤细的手指微微松开焰形,福玻斯手中的剑刃落空划掉凯因的一绺黧黑发尾。
挥起冥火,福玻斯再次被击倒在地,支着剑刃颤抖的硬撑起身。
凯因沉着脸,挥起冥火击向福玻斯做个了断,谁知冥火刚涌出去,一道圣光猛朝这边涌来,凯因连连后退,随即定住了身子。
圣光正正好好击在胸前,胸膛被灼起一道耀眼的口子,污血流了出来。他抬首定神望着远处圣光的来源,玄天矗立在十二宫殿前。
玄天走到众多神明面前,还未等开口,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明又开始叨叨个不停:“玄天主上您终于来了,这七罪可把天界的神明打的死的死,伤的伤。”随后又指了指死状惨烈,高挂天空的那位不知名神明。
另一个神明唉声叹气道:“这七罪可是带着地界众多邪祟杀到天界,明摆着是想压在天界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