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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祈安推开了门,朝后面点点头,示意二人跟进来。
咨询室的空气被阳光照射着,看着那束光线,陆一一恍惚想到高中时,他们学到“丁达尔效应”。
那时祝求妹意气风发,他说他要选化学,他喜欢这类知识。
当时班里很多女生嘲笑他,说男的怎么可能学的懂理科?还是学一些小男生能学会的好了。以后方便赘出去。
不像她们大女人,文理兼修样样精通。天生的基因好。
祝求妹涨红了脸,平日里细声细气的嗓音也高了起来,说她们都是刻板印象,他以后一定要靠自己,过上好生活,打那些大女子主义的脸。
想到往事,陆一一垂目,他实在是无法把面前这个蓬头垢面的人,和当年意气风发的好友联系到一起。
祝求妹先一步坐下来,他挑选了一块更靠近阳光的沙发,而陆一一随后坐在了他旁边。
宋大夫给二人倒上水,推过去。祝求妹却在此时开口了,他眼神中有些犹豫,指着纸杯:
“那个,能帮我换成更热一点的水吗?我听说这样容易得儿。”
陆一一没有说要更换热水,而是瞥了眼好友,叹口气,接过了面前的纸杯。
从祝求妹手里接过纸杯,宋祈安去饮水机旁,她又接了一杯热水回来,这次是冒白雾那种。
祝求妹道了句谢,于是三人开始对话了。
宋祈安目光凝视在二人身上,试探性的看来看去,“二位谁先说?”
祝求妹搓了搓手心的汗,使的劲很大。像要搓掉一层皮似的。
他抬眸与宋大夫对视,“我先说吧。
我和一一是很久之前就一起玩的好朋友,我真的把他当做是我的好兄弟,知心朋友。
我不是不想和他出去,可是我确实是有事情,快要结婚了,我们要一起挑选被罩床单之类的。又得订伴郎,伴娘名单。真的是忙得头都大了,不是不在意他。
而且他总是说,我真的喜欢这样的生活吗?我真的愿意被关在这里吗?
我觉得他说的太难听了,我妇主很好,我不想回到爹家。在公家我感觉很好,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么惨。而且我觉得结婚也不一定是坏事,你看,一一,我就很幸福啊。”
说罢,祝求妹回过身看着自己的好友,他的手轻轻搭在陆一一的手上,像之前初中那样。
他注视着好友刚做完眼睫毛的眼眸,想起之前自己也是这样爱美。
其实他现在也很爱美,只是妇主说,两个人结为一个小家,就应该互相照顾彼此。为家着想,因此他也就狠狠心,决定不做这些东西了。
宋祈安沉吟片刻,她抬眸,朝着陆一一的方向点了点下巴:“你的意见呢?”
望着那纸杯,陆一一没有瞥向好友,他语气中带上些愁色,“我?我又能说什么呢?”
随后他问出自己内心的疑问,“求妹,我问你,如果我当了你的伴郎,你会让她们闹伴郎吗?”
祝求妹面上出现诧异之色,“闹伴郎有什么不好?很喜庆的。你的意思是不愿意吗?”
他想了想妇主的姐妹们,又抿嘴道:“伴娘们都很年轻有为,闹一闹有什么不可以?活跃气氛嘛。再说,也许你可以从中找到乘龙快主,也会过得很好的。”
听罢,陆一一攥紧了手,他摇头,“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想想你高中的时候,是多么意气风发啊!你难道不想出去,自己闯出一片天吗?
是,你妇主现在是爱你,可是以后呢?你不再年轻貌美,到时候她不爱你了,你又怎么办呢?爱情是少数人的赌博。
再往后退一步,你就没想过她家暴么?现在祝律这么维护女人,你就没想过?没害怕过?”
他想起之前儿时,邻居叔叔被阿姨打的头破血流,他趴在地上求饶,说自己再也不敢跟别的女人说话了。
后来他报警了,警察来了,叔叔却选择和解了。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警察也说,家事就不必麻烦她们了。
陆一一叹了口气。
想起自己妇主对自己是那样的百依百顺,祝求妹再次摇了摇头,妇主对他说的话,向来是放在心上。
他说自己不想戴喉结罩,妇主就说喉结贴也可以,只是仅限于在家。
“一一,我把你当好朋友,你怎么能这么咒我呢?你是不是愱殬我找了个好妇主?说什么家暴,你太悲观了,我妇主当然会一直爱我。
倒是你,找不到女朋友就算了,还这么酸我!真是枉顾我把你当好兄弟!”
说罢,祝求妹竟就要当面把陆一一微信删除,而陆一一没想到好友竟这般曲解自己的意思。
往日好脾气的他也来劲了,陆一一红着眼眶:
“你删,有本事你删!恋爱脑!有你后悔的时候!”